“很有道理。”荼荼認可，“那麼要怎麼推遲呢？”

“這還不簡單，”荼荼揚須須，“找科林！”

“你認為你想得到的科林想不到嗎？”荼荼覺得他就是來添亂的，先不說目前科林還沒有把他們的計劃告知主腦，就說主腦知道了，那又怎樣。

恒星分解計劃本身是為了降低恒星毀滅帶來的影響誕生的，人為降低恒星質量，提前引爆，縮小爆炸範圍，越早實施，越有利於周圍行星的存留。聯盟主腦會為了這顆星球上微不足道的蟲族和沙鼠，犧牲更多的星球嗎？

想想就知道不可能了。

就算風瑟和科林在聯盟地位特殊，主腦也頂多強製帶走他們，絕無可能為他們妥協。

否則科林一早就去找主腦商量這件事了，哪會等他們說。

弗萊真是恨鐵不成鋼，“我們都沒辦法，那也不能眼看著女王失控啊！沒辦法的辦法不也是辦法嗎！”

“失控？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再這麼沒日沒夜地持續下去，她會給自己造成無法修補的損害，也會給綠洲乃至整個沙漠帶來一場災難，比風蝶帶來的還要嚴重。”弗萊語氣低沉，“十倍，甚至百倍。”

風蝶的精神力風暴他尚且能抵擋，但換做風瑟的，他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那是絕對的碾壓。

風蝶失控，沙漠蟲潮縱橫，那會是一場絕無僅有的災難。既是沙漠的，也是她自己的。

“你不早說！”荼荼氣急敗壞地丟下弗萊，三步並作兩步抱住風瑟道：“今天彆訓練了，休息，明天也休息！”

“唔誒？”風瑟虛虛甩了把蛋殼上的汗水，“為什麼呀？”

“因為你太累了，會影響到自己和蟲蟲們的。”荼荼強製自己冷靜下來，細細為她分析，“你和蟲蟲們的精神力鏈接在一起，你累了，他們同樣感到累。而且你的精神力要比他們強大很多倍，如果不能很好地控製，會傷到他們，對不對？”

“嗯……可是……”風瑟想要辯駁，但認真想想荼荼說得一點也沒錯，會傷到蟲蟲們的，不可以，“那、風瑟多休息一會，等下再繼續～”

荼荼&弗萊：……

荼荼真想使勁搖晃她，讓她清醒一點，憋惦記什麼破訓練了，再練下去，人都沒了，還練什麼練！

但他做不到。

他能感受到風瑟迫切的心情，她想保護沙漠中的生命，想要帶他們去聯盟，想要讓他們獲得存續的機會，他說不出讓她停下的話語，隻能強硬地說：“今天休息，明天我們早點開始。”

“唔……”風瑟注視荼荼半晌，答應了，“那明天荼荼不可以再這樣啦。”

荼荼沒有回答，風瑟又問了一遍：“好不好嘛？”

“……好。”荼荼咬牙應下了。

明天不能，後天總能吧？他不能，弗萊總能吧？

但第二天，風瑟沒能起得來，或者說她又一次昏睡了。

科林對她進行了全麵的檢查，最終將問題定在精神力上。

“她的精神力很混亂，原因暫時不明。”科林道。

“第三次了。”荼荼自語道，第一次是拯救風蝶和擬態蟲後，第二次是母巢消失時。

大量消耗精神力會導致她的昏睡，是她本身的問題，還是任何人都如此？

荼荼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一次性大量消耗精神力確實會疲憊，但通常來說，睡一覺就能恢複，不會出現女王這樣長時間的昏睡。”弗萊道。

荼荼又看向科林，科林搖頭：“人類也不會。”他們的精神力由主腦的子係統引導使用，每一分每一毫都不會浪費，更不會出現使用過度的情況，即便有，也能在睡眠艙中進行恢複。

“她會不會有缺陷？”荼荼也不確定自己的猜想，但或許也有可能，否則她為什麼不能破殼？

弗萊和科林雙雙沉默，誰也無法確認這件事，甚至風瑟自己都不能確認。

“缺陷有可能是因為她在成形過程中受到過傷害，或者她生來就帶著基因上的問題。”科林盯著弗萊，“在聯盟她不可能受傷。”

“你看我乾什麼？”弗萊被盯得渾身不自在，“女王勝過我的生命！我怎麼可能讓她受傷！不信你問荼荼！”

“呃，”荼荼點頭，“我可以為他作證。能確定的唯一一次受傷，是我造成的，不過那次受傷似乎催生了她的翅膀，對她本身沒有損害。”

問題沒有答案，隻能不了了之，但推遲遷離計劃還有商量的餘地。

弗萊再次把這件事提了出來，荼荼也懇切地望向科林。

科林思索片刻，點頭：“我試試。”

結果如何，誰也不能保證，他們能做的就是把當前的事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