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作之助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正在等著他的回答,還完全沒有發現她宣傳的正主已經在門口聽了不知道多少的裡見真理。
雖然對方隻是在進行……嗯,很“正麵”的宣傳,但是看著門口那位低氣壓的樣子,怎麼都不像是高興的態度。
“裡見,你……”
不等他說完,身旁的少女忽然身體猛地一震,像是感應到了電塔的信號,原本就蓬鬆的發頂猛地晃起一根呆毛,人刷地一下扭過頭,亮晶晶的眼神直直地向著門口投遞過去,附帶一個滿是驚喜的聲音。
“太宰大人!”
織田作之助下意識望了眼呆毛,心中不知為何,出現了一個哪哪都不太對的比喻。
——太宰治感應器。
眼裡隻剩下太宰治的裡見真理抱著筆記迅速跑到對方身邊,興高采烈地噓寒問暖。
“您……您是路過嗎?還是餓了?您想吃什麼?屬下幫您拿!”
太宰治周身的氣壓更低了,食堂裡的人一個個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靜如雞,甚至腦袋裡都是一片茫然。
為什麼太宰大人會來食堂?臥槽自己竟然在食堂看見了太宰大人!難道今天的月亮是黑色的?!
死寂裡,不知哪一個機靈鬼反應過來,刷地一下站起身,恭敬問好。
“太宰大人!”
其他人紛紛響應,趕緊起身。
“太宰大人。”
反應慢了一拍的織田作之助看了看周圍低著頭不敢抬頭的同事,又看了看門口那個傳說中不可言說的男人,很隨大流,也站起了身,普普通通的混進了人群裡。
這就是普通的好處了。
太宰治沒有心情管彆人,他看都沒看食堂裡的人,鳶色的眼眸先是在裡見真理被抱在懷裡的筆記本上麵掃過,在上移到對方幾日不見忽然變短的粉發上頓了一瞬,才堪堪吐出簡短的幾個字。
“你,跟我走。”
冷得簡直要掉冰渣的聲音讓食堂裡的人下意識抖了抖,幾個膽子大的用眼角的餘光注意著,震驚地看到裡見真理不僅沒害怕,甚至還宛如被主人招呼的薩摩耶,樂顛顛地跟了上去。
直到兩個人的身影在門口消失了好一會兒,食堂裡的氛圍才恢複了一些,一群大老爺們你看我我看你,忍不住和身邊的同事……八卦起來。
氣氛異常熱烈,隻有織田作之助默默端著餐盤,慶幸於自己足夠普通。
食堂裡的八卦裡見真理完全不知道,她隻是雀躍又克製的跟在太宰治的後麵,一路一直到了辦公室,才分出一點心思,迅速掃了眼辦公室內的擺設。
不愧是太宰大人,就連辦公室都這麼……
不等她想完,已經坐在了辦公室的椅子上的太宰治
“裡見真理。”
他念著對方的名字,腦袋裡是這幾天突然出現的,關於他的奇妙傳言,以及對方在港/黑內部乾的蠢事。
港口黑手黨的內部總是那麼些個無聊的東西,也就隻有迫害迫害中原中也,才能稍微消遣一些。
他是真的沒想到,他這個他隻想丟進訓練室的“下屬”,能乾出讓他這個從來隻有自己陰彆人的人,都感受到了名為迫害的味道。
——“這不是我們傳說中‘港/黑的黑色幽靈,集智慧與美貌於一身的太、宰、大、人’嗎?”
回想起中原中也說這句話的時候憋笑快憋瘋了的幸災樂禍模樣,太宰治眸色深沉地在心裡給對方狠狠記了一筆,抬眼看向了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太宰大人。”
雙手背在身後,筆記也順理成章地被放在了身後,為了讓已經坐下的太宰治能順利俯視,她恭敬半跪下身,一雙紅眸裡閃著pikapika的光,雀躍的模樣是個人就能看出來。
能不高興嗎?她都做好了體術課畢業之前看不到對方的準備了,結果現在峰回路轉居然天上掉餡餅!
太宰大人不僅讓她跟著,還叫了她的名字唉!
這說明什麼?難道不是說明她在太宰大人這裡是有名字的嗎!雖然估計也僅僅是對方看名單的時候隨便一眼的事情,但那也是,榮幸!
這麼想著,裡見真理更開心了。
什麼都沒乾就看到自己下屬盯著自己,背景還特麼胡亂撒花的太宰治:“……”
太討厭了。
太宰治麵無表情的想。
犬係真討厭。
但現在的重點不在犬不犬係上麵,而是對方這幾天做出的事情上。
但犬係就是討厭。
太宰治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輕飄飄地開口。
“筆記給我。”
就在底下等著命令的裡見真理眼睛都不眨一下,二話不說就把自己懷裡的筆記本用雙手捧著,恭恭敬敬地遞了上去。
太宰治看她連遲疑都沒有一瞬的模樣,莫名覺得有點梗人。
筆記本被翻動的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裡顯得極為清晰,太宰治草草地翻著這本足足寫滿了一半的筆記本,視線裡充斥著的是一句都不重複的,相當不客觀的客觀事實。
筆記本中先是用了至少一半的內容,寫出了他作為黑手黨的“豐功偉績”;然後又用剩下的一大半詳細地羅列了,如果成為他太宰治的下屬會擁有怎樣的“福利”,剩下的那一小半從頭發絲到皮鞋,狠狠地吹了一遍他這個人。
從未被彩虹屁如此直接地懟到臉上的太宰治,表情有了那麼一絲不為人知的沉重。
他深沉的從黑色的筆跡中抬眼看向裡見真理,竟然沒發現一絲一毫的不自然。完全不覺得心虛,仿佛他看的僅僅是一份文件,而不是至少好幾萬字的彩虹屁。
甚至還麵露疑惑。
“太宰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