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種煉體武學,雖皆鍛煉皮膚血肉骨骼,但都有不同的側重點。
《熾陽決》功成強在氣血,側重與氣血,主要鍛煉的也是氣血,能做到在後天煉髓之前利用氣血鍛煉肉身。
隨著蘇禾每一步動作,氣血如熱鍋上的油點,沸騰顫栗起來燒灼著她的皮膚。
氣血滾動下,皮膚不斷變紅發燙,更深處,氣血在血肉與骨骼中快速流蕩。
蘇禾在用《熾陽決》重新鍛煉著自身的皮膚、血肉、與骨頭,穩固根基,被開啟過的三大密藏不斷傳出灼燒感。
煉體本是需要藥料從外麵輔助的,而蘇禾通過這段時間的狂吃海喝體內儲存了大量的能量,這些能量開始被不斷利用起來,化為她實力的一部分。
體內氣血宛若小太陽般明煌閃爍,小太陽移到哪兒,哪兒便開始排出汗水與人體的臟汙納垢。
這正是氣血淬體,淬煉出人體雜質的過程。
“咚!”
小太陽在全身移動一圈後,蘇禾皮膚、血肉、骨骼皆是一震,毛孔中不再排汗,而是排出血珠。
運行一周天,對肉身的鍛煉已到了極限,再鍛煉下去有害無益。
蘇禾既時停止收勢,吐出口熱氣。
熱氣穿過滅掉的蠟燭,竟瞬間將蠟燭點亮了。
一夜修行,徹底穩固了煉骨期的境界,同時淬出了大量的雜質,看似煉體境界並未增長,實際上蘇禾體內氣血澎湃,體力與續航能力雙向提高,實力已然增長一大截。
蘇禾一夜未眠卻絲毫沒有困意,反而神采奕奕渾身活力滿滿,將體表臟汙洗掉後出門,正好遇到前來知會她的侍女。
侍女還是昨日給林汐引路的那個,對她輕聲道:“殿下,家主有請。”
蘇禾頷首,卻不立刻前往,而是問道:“還不知姐姐姓名?”
那侍女回道:“奴婢秋葵。”
蘇禾不著痕跡瞥了眼秋葵手腕上的紅痕,被秋葵領到了家主堂。
堂裡除了趙玉航外還有七八個趙家高層與族老,其中幾個昨日曾在府外迎接過蘇禾,此時望向她眼裡皆有輕視。
“真不知為何這麼重視她。”
“就是,瘋瘋癲癲的。”
小聲討論了兩句,被主座上的老婦人瞪了一眼:“放肆!”
他們連忙低頭,嘴上陪著不是,心裡端是不服氣。
那老婦人正是那夜前往邊境的先天,趙家真正的主事人,昨晚連夜快速趕回,為的便是這七殿下。
蘇禾進來後,堂裡侍從沒一個動的,秋葵想去為她拉椅子被她抬手製止。
幾個趙家高層幸災樂禍,準備看蘇禾的笑話。
這是給蘇禾的下馬威!
彆看昨天趙家大部分人麵上對蘇禾畢恭畢敬的,實際上心裡算盤打得響得很。
請你來就是來當趙家的擋箭牌的、來當籌碼的,籌碼就要有籌碼的覺悟,恭恭敬敬供上去裝裝樣子就行了,還想要武學、丹藥、店鋪?想得美!
此舉便是聯合的敲打。
老婦人看出來了但也不阻止,她也想看看蘇禾能有什麼表現。
蘇禾卻不複昨日那般裝瘋賣傻,單刀直入:“他如何取舍?”
問的不是趙玉航,而是他主座的老婦人。
見她上套,當即就有族老發怒:“大膽!黃口小兒竟如此不知禮數!家主尚未出聲,怎敢……!”
“大膽!”蘇禾雙目一震,氣勢淩厲逼人:“無德老兒竟如此不知禮數!家主尚未答話,安敢先言!”
此話將她與家主放在同一個位置,她可以先對家主出聲,家主還沒回她的話,其他人接話便是失禮,以毒攻毒。
狂,狂得沒邊了。
那族老被氣得手抖,指著蘇禾:“你……你……”
蘇禾盯著他指過來顫顫巍巍的手,眼睛眯了眯:“搶先開口是為不敬,謾罵皇嗣是為不忠,既非上者又非尊者,卻拿手指著本宮,是想成為上者否?”
她吐音如雷,目光如電,當頭棒喝道:“你,想造反嗎!”
那族老如受重擊,撲騰一下被嚇得從椅子上掉下來,口中支支吾吾什麼都說不出來,最後一翻白眼,竟昏過去了。
靜,靜得使人屏息。
誰也未曾想過,向來瘋瘋傻傻的七殿下竟有如此懾人心魄的一麵,像淩厲鋒銳的利劍,狠狠刺進敵人的弱點之處。
質疑過蘇禾的那幾個人更是噤若寒蟬,話都不敢說了。
老婦人渾不在意,衝一邊下人示意了下,將昏迷的族老抬走了。
她望向蘇禾,露出欣賞,道:“給殿下上座。”
兩邊侍從這才過去給蘇禾拉開椅子,請蘇禾落座。
她道:“老身名為趙虹,算是與殿下初次見麵,禮數招待不周,望殿下海涵。”
蘇禾變臉比翻書都快,剛才還怒氣騰騰的,頃刻間笑容和如春風:“家主說笑了,方才本宮越俎代庖替家主教訓族人,該本宮道歉才對。”
兩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