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這樣的人現在眼珠純黑，裡麵裝滿了天地之色和自己，江殘生鬼使神差的覺得心裡怪怪的，但還是點點頭。

突然，一道淒慘的鳳鳴響起。那是山下傳來的，他們三人都轉頭看去。江潮生想了想還是說：“下山吧。”

江潮生這麼說，四人都沒什麼意見。一到下麵，就看見撲麵而來的大火。高溫燒的空氣扭曲，張牙舞爪猖狂至極。江殘生有點怵，啾啾攀上他的肩頭又化作半人高的三足金烏，張開羽翼將他護著。瞬間就不熱了，江潮生若有若無的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在他前麵。

江殘生不怕了，可是看了看旁邊的南泗有一種欲言又止的感覺。南泗也回頭看他：“怎麼了？”

江殘生：“你不是紙人嗎？”

南泗笑了笑：“你放心好了，我不會燒傷的，某種意義上說我是不死不滅的。”

江殘生心裡想的不是這個他湊到江潮生耳邊輕輕的說：“你對我這麼好，南泗不會生氣嗎？”

“我對你好他生什麼氣？”江潮生直覺奇怪：“他命都是我給他的。”

江殘生不再多說了，他心裡頭也奇怪。

村口要直穿村子在北邊，靈神山在村子南邊所以一下來沒多久他們就看到幻境裡的道槃了。

他和現在沒什麼區彆，被兩個虎背熊腰的人按著跪在地上，他們的背後還長著巨大的羽翼將十八九歲模樣的少年遮擋的嚴嚴實實。低垂著頭，隨後仔細一看房頂上，大樹上街道上都落著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他們有的沒有雙臂是巨大的雙翅，有的生的矮小似乎身高不夠肢體來湊胳膊手腿長的到處都是。也有人頭蛇身，還有的就和原始動物沒區彆。按著道槃的兩個級彆應該不低，因為長的和人最像。

不遠處還有無辜的村民，不過地上也躺著一些殘肢碎片。江潮生他原本可以等著一切結束的，可一想自己徒弟以前那慘樣。那小鳥喊的嗓子都劈叉了，終究還是沒忍心到底是自家養的。幻境就幻境吧，出出氣也沒什麼。

於是他帶著他們大搖大擺進來了，那些低等妖兵，哦。不是雜交品種原本都在盯著道槃原本應該是和他們沒關係的，可這是第四次輪回。他們剛踏入這一地盤，那些人齊刷刷看向了他們四個。

江潮生笑了笑：“楠寒，當時你為何不反抗？”他的笑意裡夾雜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感覺。

他不相信自己帶出來的種是這麼沒骨氣的玩意，金楠寒沒說話，他當時剛落地沒注意就被抓住了。村民在他難免束手束腳，等村民死的差不多的時候他已經被打的不能反抗了。

這怎麼會說出來呢？太丟臉了，不過一想自家師父也就不避諱了狠狠告了狀。

幻境裡的道槃作為守了在山下過了五十年的人顯然沒想到會遇到江潮生，滿臉是血的臉抬頭。怔怔的看著江潮生說話的聲音很嘶啞：“師父？”

江潮生心知這是衍生品，這個妄念現在已經進化的不需要自家徒弟也能自行運行了可還是心裡一軟：“為師在，萬事無憂。”

他就看跪在地上的道槃眼睛裡掉眼淚，那種無聲無息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表情也沒有變化就是一直在流眼淚。

時間一晃被拉回以前，金楠寒小時候極會看人臉色。撒嬌賣萌耍賴也很有一套，每次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意思上哼哼兩聲。隻有真正委屈難受的時候才會這樣無聲無息掉眼淚，最後一次看金楠寒這麼哭是他死的時候。他被站在遠處，不大的一點眼淚砸在地上。

那個時候他手重千斤沒有力氣給他擦了。

江潮生歎了口氣，抬起右手兩指一揮。空氣中巨大無法看見的風刃疾馳而去，明明什麼都沒有卻能聽到巨大的破空聲，旁邊的妖兵都沒反應過來。地上的影子被一切而二，一些血液飛濺出來。

表情都還維持著生前的模樣，就那一刹那在這周圍的所有妖兵被屠戮殆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