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殘生的運氣還不錯,搖了三局贏了兩局。他壓的不大輸了不會太難看,但贏了也不太夠看,還沒有江潮生玩的一局零頭多。
江潮生真的一點都沒有插手的意思,偶爾搖曳兩下扇子,或者逗少年兩局看他玩。等到第七局的時候江潮生似乎嫌棄他們小打小鬨。
少年還在想待會壓哪個。突然旁邊放了一個很重的東西,江潮生直接把這個重物推到了籌碼區。他這個舉動引來了周圍的吸氣聲。
少年下意識抬眼去看,江潮生居然直接把一箱的籌碼丟了進去,聲音帶著點驚訝:“怎麼了?”說完仰頭看著江潮生。
“小打小鬨多沒意思?”江潮生挑了挑眉,嘴角挑起一抹輕佻的笑。用手輕輕碰了碰他揚起的臉,少年輕輕蹭了一下很乖順的樣子。這個醜醜的樣子作出這個動作有點違和,甚至有點做作的好笑。
但是江殘生知道,如果是原本的皮子的話這個表情江潮生做出來會有多張揚恣意和邪性。因為那真的是一張妖異到極致的臉。
剛從自己的腦補中清醒過來的少年看著他做的事情,立刻有點慌張於是拉了拉他的袖子壓低了聲音:“為什麼壓這麼多?”這個瘋狂的舉動將全場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就連頂樓都有許多視線探究過來。
江潮生也是配合的低下頭靠他很近,反正他們的關係在這裡的人看起來很曖昧。這樣方便他們說悄悄話:“不放長線怎麼釣大魚?錢德順的侄子就在樓頂,他已經感覺我這麼贏不對勁了。”
少年聽著屏住呼吸:“在哪裡?你作弊了?”他後半句語氣裡帶著不可置信,目光似乎在尋找。
江潮生立刻用手摁住了他的後頸:“彆看,就在三點鐘方向。一直在看著我們。怎麼能叫作弊呢?我那是出千是合規矩的。隻不過對麵沒出過我而已。”這麼說似乎也有道理,江殘生被他說服了。
“那這局也是我來嗎?我可能贏不了。”江殘生轉頭看了一下那些籌碼,微微露出肉疼的表情。
“我們壓了這麼多,對麵的人籌碼必須要超過我們的一半,對麵那人拿不出來的他隻是普通的客人。”江潮生摸著他後頸那塊皮膚,在安撫:“錢德順的侄子應該會派他的人來和我們打,要贏,不然我們見不到他的麵。”
“可我要是輸了怎麼辦?”說完少年微微低下頭歎了口氣,他的運氣一向不怎麼好,剛才能贏幾局可能把自己的運氣用光了。
他不覺得待會還可以贏,更何況對麵可能是專業的。
他不會出千。
周圍的氣氛早就因為江潮生的舉動而推向頂峰,尖叫聲,叫罵聲,喝彩聲,酒味,汗味,銅臭味混合在一起。
空氣汙濁讓人不舒服,吵鬨也讓人心煩意亂。唯獨在江潮生把他圈著的這片天地裡,還有那股淡淡的藥草香味和寧靜。他感覺江潮生準備說話了,因為他聽到輕輕的吸氣聲。
周圍紛擾似乎開始褪色,他聽到江潮生清澈的聲音帶著掌控一切的自信:“會贏的。”握住他後頸的手微微用力又把他的頭抬起,那雙眼睛專注的看著他似乎給予他莫大的勇氣。少年聽見麵前的人說:“殘生,會贏的,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我。”
等了幾秒才傳來少年的聲音,低低的:“嗯。我相信你。”
江殘生覺得江潮生真的很神奇,僅僅是站在那裡就可以給人莫大的勇氣。不論是之前夏河村山下出事時那一句:萬事有我
還是現在巨大籌碼給的壓力,但他隻說:相信我
哪怕他現在換了一個皮囊,那種攝人心魄的力量還是存在。不外乎外貌而是他整個人,就可以給人無限動力。
果然那人看到江潮生拿出那麼多籌碼之後就下桌了,周圍也有人躍躍欲試。但沒有人真的坐到這個位置上來,贏的話自然是賺的盆滿缽滿,萬一輸了這個金額不是普通人可以負擔得起的。
氣氛不可避免的冷卻下來,但還是有按耐不住的興奮。
坐在頂樓包廂的人看著下麵坐在椅子上乖順的少年被人輕輕擺布的模樣,下意識忽略了圈著他的江潮生。眼睛裡是不加掩飾的貪婪,站在旁邊的人很有眼力見的走過來:“錢公子,要玩嗎?”
錢壹沒說話,手指輕輕的點著扶手。讓人分不清他究竟在看什麼是看桌上的籌碼,還是坐在桌子上的美人。
這讓劉慈一時間琢磨不透。
過了很久,久到劉慈以為錢壹對這件事情失去興趣的時候才聽到他說話:“你覺得坐著的那個和站在後麵的是什麼關係?”
劉慈仔細打量了一下錢壹臉上的神色,發現並不是要他確切的回答之後鬆了口氣。隨便說了一個:“應該是情人關係吧。”
“為何?”錢壹挑挑眉,似乎對他的猜測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