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生在站起來的一瞬間就將臉換了回去，沒和之前在小巷子裡那樣看著江殘生慢慢的轉變。

等出了德順錢莊的附近，江潮生讓張子堯回他們自己住的客棧。帶著江殘生和他分開，走出點距離江潮生就開口：“錢公子，聽得見嗎？”

錢壹那邊鯰魚剛走，劉慈還在問錢壹大概要包什麼樣的餡料，口味如何就聽到了江潮生的聲音：“錢公子，聽得見嗎？”

錢壹一愣從趴在桌子上那副懶散樣子立刻坐直了，什麼狗肉餃子豬肉餃子都忘記了：“劉慈，我幻聽了嗎？”

“沒有，我也聽到了。”劉慈看他這幅樣子笑著搖搖頭。

“可是他們不是走了嗎？”錢壹站起來四處張望了一下，也回複他：“江公子？”

“嗯，是我。”

錢壹吞了一下口水，有點緊張稍微往劉慈那裡靠了靠：“江…江驚雪，你...你在哪兒啊。”都不用先生了，說完猛地抓住了劉慈的胳膊。

江潮生看了一下江殘生，隨後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對著少年來一句：“他和你一樣，怕鬼。”笑眯眯的模樣很欠揍。

江殘生實在不理解這人總是想著來逗自己，但還是一本正經的反駁說：“我不怕。”

這兩句話錢壹是聽不到，因為江潮生沒讓他聽。

“你看看茶盞。”

錢壹一聽下意識去看，原本空蕩蕩的茶盞裡麵有一個小鈴鐺。非常小，坐著的時候看不見茶盞裡麵所以沒人注意到：“江公子，是一個小鈴鐺嗎？”說著還拿起來晃了晃，發出叮鈴鈴的脆響。

怎麼看都是一個普通的鈴鐺。

“對。”

得到肯定的答複之後錢壹就放開抓住劉慈胳膊的手了，感覺到手臂一鬆。

劉慈下意識去看被抓過的地方。

有點褶皺，但是他沒有伸手撫平。

錢壹心有餘悸小聲嘀咕了一句：“嚇死我了，還以為白日裡撞鬼了。”但還是很清晰的傳到了江潮生他們這邊。

江殘生聽錢壹這麼說，下意識看了一眼江潮生似乎是想看看他什麼表情。

少年的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但能感到一絲幸災樂禍。

江潮生：“......”

江潮生轉過臉，抬頭看了看天心裡想：找他合作真的靠譜嗎？

“我剛才在房間裡的時候感覺周圍有人偷聽就知道你那裡不能多待了。不過你不要擔心，我用了點小法子，那人聽不到我們到底在說什麼。礙於見麵不太方便就留了這個鈴鐺給你，有什麼事情可以念兩遍江殘生的名字，我這裡就可以聽到你說話。”江潮生難得的說了一個長句，錢壹他聽的很仔細：“如果我說的時候你不在怎麼辦？”

江潮生：“不會不在的。”

“好。”他這麼說錢壹也就不擔心了然後和他道彆：“江公子，再見。”

江殘生看他們說完了才開口：“為什麼是我的名字，這不是你的傳音嗎？”

江潮生單方麵切斷了傳音：“你是傻的麼？”

少年聽到之後略微驚訝抬起頭：“嗯？”

“我沒告訴他們我的真名，這個密語原本就是我的名字。反正我們兩個名字差不多就用你的咯。”

少年思索了一下問了他一個問題：“那如果有人知道你的名字想要找你說話，豈不是說兩遍江潮生就可以了嗎？”

“噗...”江潮生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然後解釋：“那這個隻是知道我的密語而已，沒有和我說話的通靈咒那也沒有用啊。”

少年愣了一下，江潮生以為他話說完了就走在前麵帶路，他還挺有方向感的，來的路基本都記得。

等到快要回到下榻的客棧時江潮生感覺自己被輕輕拽了一下，很輕。像是風吹了一下，都不需要用力就可以掙開

但江潮生還是回頭了：“怎麼了？”

他一回頭就見少年略微偏著頭，有點不自然。

他是右手去拽江潮生的衣袖的，非常輕。甚至不留意都會忽略掉，原本打算的是如果江潮生沒注意就不要了，但是沒想到對方立刻就回了頭。

少年將手垂下，然後又抬起五指張開似乎在索要什麼。

江潮生突然想起來對方第一次朝自己張開手是他靈力不足縮水的時候。

因為缺乏靈力混沌的大腦，流逝的體溫，還有視線混沌時少年身後，絢爛的，燦爛的，明亮的，溫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