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人跑了出來,她臉上戴著麵紗,穿著長袖的衣服,連一根手指都沒有露出來。
但曲燈語能看出這是一位美人,對方秀麗烏黑的長發,柔順鬆散。因為沒有出嫁,而梳的少女發型,頭上並沒有太多裝飾,顯得素淨。
月白色的長裙,似乎象征著純潔。
“你並沒有拯救我,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將我從一個火坑帶到另一個火坑。”
眼淚沾濕了麵紗,隱約可見濃密的眼睫和一雙烏黑的眼睛。
那個少主追了出來,指責少女:“我是愛你的,難道你就一點也感覺不到?你的心簡直像石頭一樣冰冷!”
“你說你愛我,卻囚.禁我,甚至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嫁給你。”
“這很荒謬、可笑,你甚至都不了解我。看上的不過是我的皮囊……但你有一點說的沒錯,我不愛你。”
少主被激怒了,他抬起拳頭,做出即將要打人的姿態,咬著牙說:“既然你這麼認為,那就如你所願!”
“你這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女人!”
曲燈語以為拳頭不會落下來的,至少這個城池的人看起來比生活在部落裡的人更文明,這位少主似乎也受到過更文明的教育。
但拳頭還是落下來了。
少女像碎掉的瓷瓶一樣倒下,即使隔著麵紗也能看清她眼底恐懼的情緒。
那個少主終於平靜下來,看著沾血的拳頭,有些後悔:“如果不是你故意激怒我,也不會受到懲罰。希望這張臉沒有受傷,剛才我打的是腦袋。”
他掀開麵紗,看見少女流血的額頭,和仍然美麗的臉龐,鬆了口氣。
曲燈語以一種並不愉快的方式見到了少女的麵目。
的確是個美人,而且很有特色。
皮膚細膩如羊脂玉,眉如遠山,鼻梁高挺,眼角下的兩頰泛開紅暈,宛如兩片綻開的桃花瓣。
唇形豐滿,顏色豔如櫻桃,隻是看著就能想到親上去的觸感。
然而,她烏黑的眼睛裡毫無求生欲,神情早已麻木。
皮膚偏黑的齙牙男像是沒看見一樣,直接將對方抱進房間裡。
看起來溫香玉軟的繁繁姑娘閉上眼睛,像是要忍住這種觸碰帶來的嘔吐欲一樣,皺起眉頭,抿緊嘴唇。
唇角的弧度向下。
作為看客,曲燈語想起了一些言情小說裡,女主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男主囚.禁,男主一邊自我感動的付出,一邊傷害女主。
她很討厭這樣的故事。
明明作者是女生,主角也是女生,故事也是寫給女生看的,為什麼要這樣?
合理化這樣犯法的行為,並稱之為愛情。
一個人是不可能這樣對待另一個人的,因為他知道對方跟他是平等的。
男主這麼做,無非是不把女主當人看而已。
在這樣的前提下,既沒有平等尊重,當然也不存在“愛情”。
“愛情”隻是男主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找的借口,並希望女主受到欺騙、蒙蔽,從而不再反抗而已。
曲燈語一直認為愛情是捏造出來,不存在的東西。
據說最近男頻的讀者們開始鬨著“不要女主”了。言情文最近是否也在開始不要男主呢?
反正她是準備寫一個沒有男主,隻有女主的故事。
但現在似乎沒辦法寫。
看著毛茸茸的貓爪子,她陷入了沉思。
而且,肚子也餓了……
饑餓讓她無法繼續思考。
悄悄來到廚房,熟悉的人類食物的香氣,喚醒曲燈語曾經作為人類的記憶。
她懷念那些外酥裡嫩最後吃到膩的無骨炸雞、葷素搭配選擇豐富的番茄鍋底麻辣燙、便利店裡適合配小說電視劇動漫的花樣小零食……
可是那樣無憂無慮的幸福日子,離她遠去了!
隻能說,穿越並不是個好事兒,一但無法適應,等待她的隻有死亡的結局。
廚房忙的熱火朝天,一道道擺盤精致的菜被端了出去,而在這裡忙碌的人則隨便扒拉著擺盤剩下的部分。
曲燈語忍著饑餓耐心等待,直到天黑之後這裡沒人了。
她記得有個雞腿掉進了瓦罐裡,被人忘了清理。
她靈巧的落地,掀開瓦罐,將雞腿掏出來,已經涼了,但表麵依然泛著油光,以及醬汁調出來的顏色。
她咬住雞腿,將瓦罐蓋上,轉身對上另一隻貓。
對方綠油油的眼睛閃爍著。
曲燈語差點直接動手。
然而看清以後,她無法再動手。
那是一個沒有爪子的貓,耳朵被割掉了一隻,看起來非常瘦弱。
這是她看見除自己以外的第一隻貓,如果說她更心軟一點,大概會和對方分食這隻雞腿,但她並不想這麼做。
因為一旦如此,她就會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有責任一直照顧對方?
於是她頭也不回地準備離開。
外麵的紅燈籠亮起。
一個打著哈切的男人說:“女人就是麻煩,這麼晚了還要吃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