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愧疚作祟,這一次,曲燈語並沒有讓繁繁一個人去麵對。
老城主的府邸更加大,漆黑的木製宮殿房屋,看不出建造的年齡。
美人樓下是花園。
這一次,繁繁打扮的樸素端莊,叩問之後見到了許多鮮花般的女子。
“請問,少主的母親……”
繁繁從沒見過那麼多同齡人,那麼多漂亮的姑娘,臉頰微微泛紅,緊張地開口道。
那些姑娘紛紛圍上來,打量著繁繁,和繁繁懷裡那隻貓。
“真漂亮。”
“怪不得能引起少主和老城主爭奪,就是我看見了,也忍不住心生憐愛。”
“瞧,她還臉紅了呢。”
繁繁的臉頰更紅了。
曲燈語發現這些女子穿的很薄,而周圍的環境則溫暖如春。
繁繁臉紅大概是因為毫無準備,衣服穿的多了的緣故。
不過,在來之前她還以為會聽到酸言酸語,就像之前她看到的很多娛樂作品一樣,兩個或兩個以上的漂亮女子為了一無是處的男人爭鬥,互相拉踩。
曲燈語搖了搖頭,覺得自己還真是被那些東西給荼毒了。
不說彆人,她看到繁繁的時候心裡也都滿是憐惜欣賞。
其他姑娘也都是正常人,怎麼會不喜歡漂亮的同性?
再回憶起老城主爛泥般的樣子,曲燈語不由更加憐惜起這些漂亮姑娘們了……
這些人都很年輕,拉著繁繁一起說話,很快便混熟了。
在這些人透露的信息中,繁繁也知道這裡有仙人術法,溫度是由老城主調節的,夏天的時候涼快,冬天的時候暖和。
仙人呐……曲燈語豎起了耳朵,但聽著聽著總覺得和空調差不多,隻是範圍更加廣闊。
姑娘們邊走邊聊,來到一個秋千下。
纏著鮮花的藤椅被吊在樹下,一次可以坐五個人。
一旁還有蹴鞠、羽毛毽子、投壺等玩意兒。
空氣中彌漫著香味,花叢邊還有翩翩飛舞的蝴蝶。
曲燈語一下子就理解了“溫柔鄉”是什麼意思,但她並不怎麼喜歡這裡。
因為太容易淪陷了。
繁繁脫下厚重的狐裘,露出裡麵淺色的長裙。
那些姑娘們笑盈盈地拉著繁繁到秋千上來玩。
“少主的母親呢?為何隻有你們這樣年輕的姑娘?”
原本歡快活潑的氣氛,因為這句話凝滯了一下。
姑娘們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一位長相較為成熟的姑娘湊近繁繁的耳朵,輕聲說:“老城主不喜歡看膩了的麵孔,花有花期,姑娘們被比做花,自然也有花期。”
“我也曾打聽過那些人的去處,不過得到的答案很少。但無論怎麼想,不是死了,就是活的不怎麼樣。這是顯而易見的事。”
“少主的母親是老城主的妻子,但很早以前就死了……”
繁繁皺起眉頭。
“不要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兒,這日子,開心一天是過,不開心一天也是過,何必自尋煩惱呢?”
姑娘們安慰繁繁。
這讓曲燈語想起,在現代的時候一句流傳甚廣的“升官發財死老婆”。
這是男人們的畢生追求,用一種玩笑的口吻說出。
似乎沒人覺得這樣想有什麼不對。
所謂想要找一個一起奮鬥的好姑娘,隻是謊言。
“死老婆”這一點絕對是他們的真心話,女人隻是一種被他們踩在腳底的東西,連“墊腳石”都算不上,因為這在他們看來,這是“應該”的。
就像這些美麗的姑娘們,即使知道未來可能會死,或者生不如死的活著,也不去想那種現實,不去改變一樣。
或許在她們看來,老城主有權利決定她們的命運吧。
曲燈語無法責怪這些姑娘,因為她自己也在暴力之下選擇了屈服。
但這無疑讓她感到悲哀。
好想擁有力量,能夠決定自己的命運啊!
她在心中呐喊。
耳邊響起那些姑娘們交談的聲音。
“相比較起來,其實我們已經很幸運了,不是麼?我跟你說哦……”
“之前我有一個好朋友,她經常被自己的丈夫揍,懷孕的時候孩子都被打掉了。”
繁繁也回憶出一起,然而她的語氣並不是慶幸:“我聽父親說他有一個朋友,家裡隻生了一個女兒,於是想要招贅婿。”
“贅婿就是男人嫁入女方家,幫忙做事,最後孩子跟女方姓。”
“天呐,竟然有這麼好的事情?”那些姑娘們捂著嘴,露出想都不敢想的驚訝神情,“你之前也是獨生女吧?家裡有給你商量招贅婿嗎?”
繁繁搖了搖頭,苦笑一聲,說:“父親說,家裡一定要有一個男孩兒。”
“這也是正常。”
“畢竟我們沒有做生意的天賦啊。”
“你家裡現在有男孩兒了嗎?”
繁繁“嗯”了一聲,繼續說:“那個贅婿覺得十分恥辱,竟然嫁到女方家裡了,於是謀害了我父親的朋友,掌握了家產。等那個獨生女為他生下孩子後,把他多年的枕邊人也給殺了。”
“那個男人繼承了我父親的朋友所有的家產,還有了孩子。孩子自然跟他姓,同時他又娶了新的老婆,還納了幾房小妾。”
繁繁的語氣低沉,歎息道:“所以父親堅決要家裡生出一個男孩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