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羅漢吩咐手下將街道清理乾淨,並警告他們,誰也不許把剛才的事情說出去。
那些人做了個“縫嘴”的動作,表示絕不會說出去,開始搬屍,處理現場。
在這裡賣命的,大多數都能克製住不賭,否則就沒法繼續做打手了。
他們知道,像謝意那樣贏了許多東西的人,是出不去的,因此早已有所準備。
而賭坊裡那些賭鬼,隻有往裡填的份,誰也沒真正賺多少回去,因此“贏家不能離開”這個規矩,真正知道的人並不多。
歡喜羅漢一手扛著昏倒的景恣,一手抓著被心臟血肉裹住的赤血誅邪劍。
謝意的待遇就沒那麼好了,降龍羅漢抓住他一隻腳,將他拖著走。臉著地,雙手被繩子死死捆在背後。
這繩子是伏虎羅漢捆的,幾乎要將他兩隻手腕勒斷。
返回南禪寺後,四個羅漢將他們分彆關入地牢。
坐鹿羅漢洗淨雙手,換了一件端莊的僧袍,道:“此事我會稟告給天帝,你們在下界等我消息。”
說完,他騎著一隻頭生樹角,背負紅皮花斑,腹部純白,體態溫順的鹿,前往天庭。
天庭。
光明的殿堂,沒有塵埃,雲霧繚繞,寶座上坐著一個頭戴冕旒,身穿黃色寶衣的男人。
他黑發黑眼,唇下留著一捋胡須,看上去麵容白淨,雙目有神,是個儒雅的美男子。
坐鹿羅漢從鹿背上下來,行了一禮,說完一團客套話,才說到正題:“小殿下轉世修煉,成了一個散修。我們雖然知道他的身份,也隻是在暗中保護,不曾主動與他接近。”
天帝聽了,微微點頭,讚許道:“做得不錯。”
坐鹿羅漢歎息一聲,“天帝謬讚了”,他話鋒一轉,“誰知小殿下性格單純,卻被一個小邪魔迷昏了頭。那邪魔來我們寺廟偷東西,這些東西我們直接送給小殿下原本也不妨礙什麼,但這邪魔打傷了我寺裡的人,我師弟歡喜想要給他一點苦頭吃,這一幕恰好被小殿下看見,引起了一點誤會。”
“如今他二人都在南禪寺做客。您看要怎麼處理?”
得罪了景恣,他並不擔心,隻要上麵這位不知道,或者不追究,那就沒什麼。
話說景恣和天帝的父男關係是怎麼來的呢?
天帝自詡天界至尊,也想像西王母那樣生下七個法力高強的仙女,但他沒有生育的能力,於是剔骨割肉,耗費天材地寶和多年修為,造出了一個景恣,與他有血緣關係的一具肉|身。
有了一副軀殼,卻沒有靈魂,他又不願意其他不知名的魂魄跑進他造的“兒子”裡,於是在自己的魂魄中分出一部分,洗去記憶裝進去。
這可讓天帝受了不少苦,因此愈發看重自己的兒子。然而那魂魄裝進軀殼裡,仍舊如同死物一般,逐漸養大,雖然精心伺候照顧,卻不能和尋常人一樣自我行動,更不要談修煉,和什麼法力高強了。
為此,天帝不知道想出多少辦法,最後決定讓自己的兒子下凡曆劫,借用凡間母體孕育滋養,於是幾輪下來,兒子逐漸有了人的智慧和情感。
到景恣這一生,也是快接近圓滿了。
“暫時不必告知他真正的身份,等這一世去,他也要認我這個父親。隻是那個邪魔,千萬不可讓他再靠近我兒,帶壞了我兒。”
聽到天帝吩咐,坐鹿羅漢連忙應是。
“我欲開辦三場宴會,分彆是群獸宴、水鱗宴和飛羽宴,被圍困飼養的那些妖獸數量不足,還望坐鹿羅漢能攜帶一些,讓宴會舉辦的圓滿。”
即使坐鹿羅漢知道,這件事辦好了未必有自己的好處,但他更明白,如果拒絕,等待他的絕對是懲罰。
天庭和西天雖然是兩個勢力,但天帝照樣會因為他的拒絕而發怒。
如果天帝發怒了,佛祖會保護他嗎?
這個……還真不好說。
於是,坐鹿羅漢也應下這件事,談妥之後,恭恭敬敬地退步離開,騎著鹿,返回南禪寺。
南禪寺的三個羅漢都在等待結果,一看天邊有鹿踩著祥雲跑來,連忙上前迎接。
“師兄,天帝那邊怎麼說?”最關心這個問題的,當屬歡喜羅漢。
坐鹿羅漢慢悠悠地說:“我實話實說,天帝聽了以後大怒,還是我好話說儘,磨破了嘴皮子,答應為他舉辦的三場宴會出力,這才不再追究。”
“此事多虧師兄了。”歡喜羅漢又問,“需要我們做什麼?”
“天帝要舉辦群獸宴、水鱗宴、飛羽宴,自然是地上跑的、水裡遊的、天上飛的妖獸,全都要抓回來。”
坐鹿羅漢的話,讓三個羅漢感慨不已。
他們收了妖獸,隻是當做坐騎,或者讓它們協助作戰,可天帝卻是如此大手筆,用來吃還不算,還要宴請客人。
當然,佛祖也做過類似的事,他們也不好批評天帝什麼。
降龍、伏虎兩個羅漢連忙表示,他們那裡還有些妖獸,從鎮妖塔裡逃了出來,應該不算“佛門財產”了,正好可以用上。
雙方說定之後,便就此分開。
歡喜羅漢守著賭場,坐鹿羅漢關照那景恣、謝意兩人。
降龍、伏虎兩個羅漢帶上佛門法寶,回去報仇,並抓捕妖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