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靈歆一走進白霧，便渾身感覺到一種微微的刺痛之感，不禁雙眼微微眯了起來。並非是白霧有毒，而是此乃萬劍塚，這裡聚集了成千上萬把利劍，其彙聚起來的劍意甚是可怖，隻是剛進入便讓人心驚膽戰。

站在原地停頓了一會，方靈歆閉上了眼睛，細細感受著四麵八方襲來的劍意，並沒有反抗，而是嘗試著去接受、去適應。

她想得很簡單，既然剛踏入就感受到了這麼強的劍意，那越往深處去，劍意自然是更加厲害。而自己又必然要到深處去的，如果自己無力反抗的話，那麼自然就要學會這去接受、去適應。

等方靈歆再睜開眼的時候，她柳葉眉微微揚起，雙眸滿是堅毅，眉眼如畫，煞是好看。

她腳步穩定地往深處走去，隻是還沒走幾步，便看到一個年歲與自己的相近的少女，呆呆地站在前方，一動不動。

那名少女聽見腳步聲，猶如被驚嚇到一半，猛地回過頭來，見是方靈歆才鬆了一口氣的模樣。

方靈歆見這少女臉色煞白，冷汗淋漓，便猜著這人怕啥被這劍意給嚇破膽了，不敢向前又不甘退後，她隻是麵無表情地看了這人一眼，便沒再理會，邁步向前，擦身而過。

“方……方師姐，幫幫我……”少女見方靈歆竟無動於衷，見她就這麼走了過去，急忙叫道。

方靈歆腳步隻是微微一頓，爾後繼續往前，任身後的少女如何叫，她都恍若沒聽見一般。

少女看著方靈歆的背影愈走愈遠，直至消失在白霧之中，她臉上露出了怨恨的表情，把自己沒有膽量往裡走的怯懦，無法成功襲劍的不甘，一切都歸咎於方靈歆的身上，她帶著深深的恨意，最終還是原路退出了白霧。

方靈歆臉色漠然地向著深處走著，情緒上沒有任何波動，似乎剛剛她沒有遇到過什麼少女，這並非無情，而是她知道，這襲劍大會本身就是一次考驗，這萬千劍彙聚的劍意就是題目。

劍乃君子之器，剛正不阿之兵，寧折不屈之刃，而用劍之人必然也要有這種心氣意誌才行，剛剛那名少女明顯是不具備的，而她本身卻連這種道理都不懂，彆人又能怎麼幫，就算幫了又有何用？

既然不想幫，也幫之無用，那麼久乾脆當做沒看見，方靈歆自小的經曆，深深地讓她明白一個道理，多言、多事、多情都不是好事。

方靈歆繼續往深處走，劍意也越來越強，但都還在她的承受範圍之內，而她所見到的劍也越來越多，但是她一把都沒有選，理由隻有一個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劍。

偶爾有那麼幾次，當她走過一把劍的時候，那劍會輕輕擺動，發出“嗡嗡”的劍鳴之聲，而她也會駐足仔細查看一會，最後都搖頭歎道：“我們不合適，抱歉了。”

往往這個時候，那劍都會發出細長的劍鳴，似是可惜，似是哀歎。

走到最後，方靈歆已經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得多深，看了多少劍，拒絕了幾把劍，因為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霧氣，看不見走過的路，而她也不再想到底要做多深，她現在隻想找到合適自己的劍。

而她到底要選怎麼樣的劍？其實在很早之前，她心裡已經有了定數，隻不過她想要找的劍，是真的有點難找。

越往深處走，劍意越強，方靈歆的衣裙，已被實質化的劍意劃破了好幾個口子，皮膚也被劃了好幾道血痕，但是她目光依舊堅毅，依舊尋找著自己想要的那把劍。

過了好久，方靈歆已經感覺到了極限，劍意已經強到她沒法繼續向前了，而一切仿佛注定的一般，一把她想要的劍就停留在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