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你……你……沒欺負人家吧?”
宋母猶猶豫豫,還是硬著頭皮問了出來。
她的女兒向來溫婉善良,連句重話都不會說,怎會惹哭小將軍?
“她又哭了?”
宋澤蘭微微歎了口氣,“方才請她進來,便是想讓她喝口茶緩緩心情。”
“怎得?她方才也哭了?”宋母驚訝,連地上的碎瓷片也不撿了,起身坐到宋澤蘭對麵問道:“該不是因為咱拒絕她吧?這……十九的人了,心性怎與孩童無異?”
“是有些多愁善感了,”宋澤蘭輕勾唇角笑了笑,“看樣子不是什麼潑皮無賴難纏之輩,且隨她去吧。”
宋母附和著點頭,“說的是,那小將軍生得唇紅齒白俊俏的緊,的確不像是心胸狹窄之人。”
她目光細細落在女兒眉間,忽覺那小將軍與自家女兒外貌上看起來倒也般配,一靜一動,若成了好事,想必也是良緣。
可惜了……次於將軍府的人家都嫌棄女兒目盲,那將軍府的又怎會真心誠意接納她的女兒?
瞧著女兒淡然如常諸事不放在心頭的模樣,她不禁歎氣,“你這眼睛當真醫不好嗎?”
宋母愁的厲害,她這女兒都二十一了……
祁長安出了醫館,在門外拳頭砰砰砸了幾棵樹,直到手背見血痛意難忍才停了下來。
就這樣放棄嗎?
這個念頭隻出現一瞬便被打消了。
那五年過得實在太痛苦了,重來一世,她實在不想再一次眼睜睜看著宋澤蘭另嫁他人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與其自己痛苦……倒不如強取豪奪宋姐姐吧?
也算報複她一聲不吭嫁給祁昊宇了。
戰場上爾虞我詐陰謀詭計數不勝數,祁幼安能成為常勝將軍自然也不是什麼非黑即白的光明磊落之人,強取豪奪……這事她若想做,倒也做得出來。
她已經不是上一世那個被突然拋棄,連質問都不敢的傻子了。
“宋姐姐,對不住了……”
她必定要娶宋澤蘭,契約她,讓她成為隻屬於自己的坤澤君,這輩子都彆想離開自己。
祁幼安不自覺攥緊拳頭,她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哭哭笑笑,又瘋狂捶樹捶胸口的小將軍把路過的人嚇得夠嗆,都是繞著她走的。
隻有趙小烏不怕,遠遠看到祁幼安跑的那叫一個快,生怕晚一步人不見了。
她是寧芳口中祁幼安的狐朋狗友之一,私塾先生的女兒,她爹盼著她用心讀書考取功名,偏偏她是個拿起課本就瞌睡,一做功課就尿頻的主兒。
就愛跟著祁幼安舞刀弄槍,嚷嚷著從軍入伍殺蠻人,可沒把她爹氣死。
祁幼安在府裡養傷出不來,她也被鎖在家中十幾天,整日聽著學堂裡傳出來的之乎者也,頭都要炸了。
她呼哧呼哧跑到祁幼安跟前,氣兒都沒喘均勻,便壞笑著道:“老大,你也是來睹宋大夫芳顏的?我聽林青青和王小英倆人說她是個大美人兒,可惜了是個瞎子。”
“……”
祁幼安盯著她半晌,才想起她是誰,抬手便是一巴掌拍在她腦門上,“睹什麼睹?那是我媳婦兒。”
挨了打,趙小烏也不生氣,隻往後退了兩步,臉上壞笑不減反增,語氣亦是耐人尋味,“哎呦,老大你見過宋大夫了?嘿嘿,就算你看上人家了,但你又沒分化,怎麼娶啊?還不如讓給我?我老大不小了還沒娶……”
“趙小烏,你再胡說八道彆怪我不客氣,”祁幼安眉頭直皺,指著不遠處的醫館很認真道:“我再說一遍,裡麵的人是我祁幼安的媳婦兒,誰敢動歪心思,我弄死誰。”
她指著趙小烏,“你也一樣,敢搶我媳婦兒,弄死你!”
趙小烏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嚴肅,嚴肅正經的都不像那個帶著他們鬥雞走狗禍害鄉鄰的祁老大了。
她縮了縮肩,抱著腦袋可憐兮兮道:“老大,我知道錯了,以後宋大夫就是我們敬重的嫂子,誰敢來挑事,我趙小烏第一個站出來給嫂子撐腰,嫂子的事就是我的事。”
祁幼安正好有事吩咐她,“想不想將功贖罪?想的話待會兒請幾個嬸子去醫館幫忙……”
方才進去的時候,祁幼安大致掃了眼,後院雖然收拾好了,但前院用作醫館的地方還沒來得及收拾好,桌子,椅子,藥架子等等之類的都還沒有清理乾淨。
找幾個手腳麻利的去做,便不用宋姐姐和伯母親自動手了。
囑咐完趙小烏,祁幼安便去找佑寧城最好的媒婆。
她離開沒多久,二狗子就帶著人找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