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到府裡,已經快到飯點兒了。
寧芳卻打著哈欠剛從芳蘭院裡出來,看見她跟沒看見似的匆匆往外走,身後跟著趙嬤嬤笑著對她解釋道:“那幾位約了夫人打馬吊,夫人著急去呢,怕再晚會兒好位置被彆人搶先坐了。”
寧芳一直覺得打馬吊不光得技術好,還得運氣好,想贏,挑個招財的風水寶位少不了。
祁幼安不會玩,也不懂規矩,但是她知道趙小烏她娘沒少跟自己娘親湊一桌打馬吊,萬一她將宋姐姐眼睛看不見的事提前告訴自家娘親怎麼辦?
想至此,祁幼安連忙上前拉出寧芳,“娘親,彆打了,昨夜我夢見你一直輸,輸得祖傳手鐲都保不住了。”
她這話直擊寧芳命脈,寧芳腦子瞬間醒了個透透的。
“什麼?”
她忙不迭捂著自己手腕上綠的流油晶瑩剔透的祖母綠玉鐲,眼睛一眯,憤懣道:“我輸給哪個沒臉沒皮的了?大家都是朋友居然敢出老千!”
“趙……趙小烏她娘,這肯定不是好兆頭,娘親你聽我一句勸,彆去了吧。”
“不行啊,上次贏他們不少錢,我不去他們肯定在我背後說三道四。”
寧芳也覺得不是好兆頭,皺眉一想,將手鐲給取了下來遞給趙嬤嬤,“ 幫本夫人收好,今個兒出門不戴了。”
“這以後可是要傳給幼安她媳婦兒的,可不能便宜了旁人……”
她嘟囔著,還是堅決要出府,祁幼安想攔,被她揚起的巴掌給威脅住了。
……
好的不靈壞的靈,傍晚的時候寧芳氣衝衝回來,連自己屋都沒去,直接來到了祁幼安的平安院。
祁幼安正在屋裡研讀兵書,聽著動靜慌忙把書藏進被窩裡,人也跟著躺進去。
她揉了揉眼睛,裝出一副剛被吵醒的樣子,寧芳就推門進來興師問罪:“小兔崽子,是不是非得氣死我你才滿意?”
“啊?娘我又哪裡惹你生氣了?”
看她臉色,祁幼安已經猜到她娘親知道了。
“還裝?你難道不知道你坤澤女子眼睛看不見?我都聽趙小烏她娘說了,那坤澤君是個瞎子,人家都看不上就你眼巴巴上趕著要娶,害你娘被笑話一下午,打馬吊都沒心思了。”
看窗外天色,已經黃昏了。
還好意思說沒心思玩?沒心思玩還能玩到這個時辰?
祁幼安懶得揭穿她,故作不解道:“我知道啊,不過我以為娘親不在意就沒說。他們笑話娘親什麼?宋姐姐看不見怎麼了?咱將軍府家大業大又不用宋姐姐嫁過來做什麼,她隻管享福就行了 。”
寧芳都挽起袖子準備打她了,聞言又默默放了下來。
“幼安你說的沒錯,娘不在意,那女子年紀輕輕目不能視倒也是個可憐人,娘不是那壞心腸的又怎會嫌棄人家眼睛看不看?”
“對對對,我娘親人美心善……”
祁幼安適時拍馬屁,但寧芳樂著樂著就回過味了。
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小兔崽子胳膊肘往外拐 ,居然為了一個外人討好自己,這讓她這個當娘的怎麼高興得起來?
“幼安啊,娘思來想去,還是打算讓你娶個會疼你照顧你的夫人。她不合適,你可以問問她願不願做娘的乾女兒,娘收她做乾女兒一樣疼她。”
“娘親你莫開玩笑,”祁幼安臉上瞬間沒了笑意,慌忙抱住寧芳胳膊撒嬌,“宋姐姐合適,等她嫁進來我照顧她,不用她照顧我,我自己會照顧自己 。”
自己女兒什麼德行身為當娘的最清楚不過了。
寧芳才不信她會照顧人,默默翻了個白眼,把自己胳膊抽出來,然後站起身往外走,“甭廢話,咱不娶了。她那邊娘幫你說清楚,你就老老實實待屋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