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幼安,不想關著就自己想辦法出來,你娘親若怪你我擔著。”
外麵再次傳來祁朝燕低沉的聲音,還是那麼冷淡。
但祁幼安總覺得有些不一樣了,她忍不住勾起了唇角,“謝謝母親。”
“彆忘了答應我的事 。”
“嗯!”
祁幼安當即擺出架勢紮穩腳步,直接使出一拳朝裂痕處劈了過去。
門板在瞬間四分五裂,木屑亂飛。
從裡麵走出來,祁幼安頓覺豁然開朗,放眼望去,月光皎潔繁星點綴,濃墨渲染的夜色美不勝收。
一瞬間拂麵而來的涼風更是令祁幼安神清氣爽,勾起的唇角洋溢著重獲自由的喜悅,雖然她也才被關了幾個時辰而已。
“母親,我答應了你絕不反悔,你也不能反悔。”
黑暗中,祁朝燕點了點頭,“偷偷習武了?”
“對。”
寧芳不讓祁幼安習武,三天兩頭跟祁朝燕鬨,祁朝燕也不敢強行教她。
沒有辦法,祁幼安隻能偷偷學習。
上一世她沒少爬牆頭偷看她母親教祁昊宇練武。
還跟著鏢局裡的鏢師練習拳腳功夫,可惜打幾個混混還行,到了平西軍中還是不夠看的,第一次上戰場就差點兒死了。
是先鋒官魏如虎救了她,且賞識她衝鋒勇猛不畏生死教她武功細心培養,後來魏如虎戰死,便是她帶領先鋒部隊對戰西越,經常以少勝多從無敗績,軍中都稱她為常勝將軍。
當初意氣風發輕狂自傲,如今回想起來,祁幼安忍不住苦笑,哪有什麼常勝將軍,要是有,她就不會死了。
天色漸漸放亮,祁朝燕站起來身,“軍中的演武場更為寬敞,咱祁家槍法在那兒才能施展開來,若想學,母親傳你便是。”
“母親,我想去入平西軍……”
祁幼安話還沒說完,祁朝燕便猛然抬眼望向她,眼底的驚詫與慌亂一閃而逝歸於不近人情的冷漠,“你入平西軍作何?是你母親這裡容不下你了?”
“……不是,”祁幼安不可能說去報仇雪恥,便道:“祁昊宇已經在軍中了,我不想輸給他,聽說在那邊更容易積攢軍功,我要靠自己努力當上大將軍。”
佑寧城裡百姓叫祁幼安小將軍,但祁昊宇才是軍中人人信服的小將軍。
祁朝燕不會不知道,因此,祁幼安相信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不曾想,祁朝燕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傻眼了。
“他前兩天也說要去平西軍曆練,本將軍已經準了,你便留下來日後接管祁家軍吧。”
“……”
若非親眼所見,她打死也不相信祁朝燕會說謊,還板著臉一本正經裝的有模有樣。
彆人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嗎?上一世祁昊宇那廝根本就沒挪窩,一直待在佑寧城。
若是那廝主動去了西境,相隔十萬八千裡 ,怎麼可能會娶了她的宋姐姐?
這一世她便也不用千方百計想先下手為強把宋澤姐姐娶到手了。
祁朝燕被她直愣愣看著,還以為她不同意,當即又沉了臉 ,“此事沒得商量,你若入伍平西軍,傳出去本將軍顏麵何在?堂堂大將軍連自己的女兒都容不下嗎?”
“……“
祁幼安一直以為她看重祁昊宇,卻沒想到她為了留住自己做到這種地步,若說心裡沒有觸動,那肯定是假的。
“就這樣決定了,過兩日祁昊宇走了,我教你祁家槍法。”
丟下話,祁朝燕頭也不回的走了。
門外,卻站著一個披散長發的白衣女人。
看見她的一瞬,祁朝燕心跳都停了,小聲喚道:“夫人……”
寧芳眼眶通紅瞪了她一眼,轉身就走了。
祁朝燕在原地緩了片刻,連忙脫掉外衫追上去,不顧寧芳掙紮,把外衫披在了她身上。
“祁朝燕,你心真狠,非得幼安死在戰場上你才甘心嗎?”
寧芳也不知道自己是氣得,還是因為匆忙間隻著一身單薄中衣站久了凍得,身體控製不住發抖,聲音也顫悠悠的傳達不出她往日收拾祁朝燕的氣勢。
就好像在示弱似的。
一時形容不出心裡頭啥滋味,有點兒憋屈,又有點兒委屈 。
手一抬,將祁朝燕的衣服拽扔到了地上,“裝什麼好人?假惺惺的令人惡心。”
祁朝燕臉色瞬間難堪起來,看著她神色嫌惡,心中氣血翻湧,然而狠話到了嘴邊卻還是沒舍得說出口。
她彎腰撿起衣服,再次強硬披在寧芳身上,寧芳還要扔,被她一把抱入懷裡,“今夜我過來找她便是想問問她願不願意,她若不願意,以後我絕不再提此事。可她願意……”
祁朝燕頓了頓,“我很高興,幼安她不愧是我的女兒 ,有我祁家的將門之風……”
“她才不是你的女兒,”寧芳狠狠咬在她肩頭,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幼安若有事,我便也一根繩子吊死,我們娘倆都不再礙你的眼了。”
“夫人,相信我,那不過是一場夢。”
疼歸疼,祁朝燕是高興的,僵持了這麼多年,似乎等到夫人鬆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