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都 皇宮(1 / 2)

太夜皇宮位於郢都中心,周圍四通八達,前後共有三扇正門六扇偏門,都有重兵把守。因為近些年城中失蹤之事頻發,以至宵禁也愈演愈烈,街上巡邏的隊伍一茬接著一茬,到此刻天色剛暗下來街上就已經沒什麼人了。

人人自危。

“按四叔所說,近些年郢城中確有人失蹤之事?”月式微身穿暗服從一角飛簷縱身一躍便到了幾米開外,追上了前麵相同裝束的玄溪。

身姿輕盈,像花落在瓦片上,不著痕跡。

玄溪停下身子,摘下麵罩長舒了口氣:“城中不能用法術實在惱人,這人族夜行裝束太過束縛用起來還是不習慣。”

自月式微說要夜探皇宮他出門便留了個心眼,找了一家不太正經的商鋪順了幾套夜行服,倒不是沒錢實在此事不光彩越少人知道越好。隻可惜壞就壞在這衣服似乎尺碼不合,有些勒得慌,喘不過氣。

他與月式微立在房頂上又轉手從腰上抽出了扇子,往麵前一展便帶出了一股風。

兩人並排站著似乎並沒有繼續走的意思。

搖著扇歇了會他才又開口:“白日裡在客棧不遠處的茶館遛彎的時候,曾看見有人抬著棺材奏著喪樂從門口路過,為首的女子看著年輕,手裡托著喪者的牌位,是她丈夫。”

“後來一打聽,哦……準確的說是從沿街的人那裡聽了一嘴,你猜怎麼著?”

玄溪愜意搖著扇,眉眼輕鬆自在,仿佛此時說的不是一件白事而是個喜聞樂見的笑話。

“他們說那女子的丈夫幾日前傍晚未回,本以為是被城裡巡夜的官兵給扣下了,結果半夜聽到敲門聲,剛一開門一具乾黑的屍體便倒在了腳邊。”

“死不瞑目,樣子駭人,像是被人一瞬間吸走了人氣。”

玄溪說著眉頭微鎖,收了扇頂住下頜像是在想什麼,“嘶”了一聲他又說:“聽那些百姓傳言,死者好像還少了條腿。”

“少了腿?”

玄溪看著月式微輕輕點了點頭:“不太確定,隻是傳言。”

不管傳不傳言,光從那句乾黑的屍體就可以斷定此事必是妖族所為。

元修之妖嗜血啖肉是常態,吃人還是食妖並沒有什麼區彆,隻是相對而言人血滋補,妖肉味美,也有比較挑食的妖隻喝人血吸人氣不要皮肉,但是像這種既挑食還會把屍體送回來的還是第一次見。

著實有點殺人誅心。

月式微凜著眉沒說話,看來那日葉挽卿說的那一番猜測果然沒錯,郢都不隻有人失蹤還是明目張膽的被害身亡。

未及深想玄溪忽然“欸”了一聲,搖扇問她:“你方才說‘確有’?難不成月兒你,早已猜到了?”

他問的猝不及防,眸光沉沉盯著自己,瞳孔濃墨像是窺探著什麼。月式微看著他反應了一陣才應聲:“不是我。”

隻說了三個字,玄溪的目光卻深了,極輕的哦了一聲,尾音拖得很長。

“是那隻蛇妖告訴你的吧。”

月式微餘光掃了眼,直言不諱:“是。”

月色荼白,明晃晃像刀刃凝出的寒光。

兩人等了一陣,不遠處漸漸出現了一個黑點,由遠及近穿著跟他們一樣的暗服。

“來了。”

玄溪將扇又彆進了腰上,抬手將麵罩也攏上了臉,轉眼遮了大半,隻露出一雙墨色的眼睛。

此次夜行皇宮本來隻有月式微和玄溪同行,但瀧祝和蒼墨行事太過偏激,對葉挽卿一直敵意頗深,將他們三人放在一起隻怕到時候回來隻見其二不見其三,索性將她一並帶了出來。

葉挽卿修為低雖靈巧但走得也慢,兩人趕一陣路就要停下等她一會,費時是費時些,至少安全。

看著來人,月式微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太慢了。”

葉挽卿知道自己慢,像個拖油瓶似的跟在他們身後,看了眼月式微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