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瘦弱的男孩明顯不是喜歡冒風險的人,他瑟縮著腦袋掃了一眼人群,指了指和他一樣穿校服的人,“趁著假期帶同學來我們鎮子玩兒,住在旅館方便照應。”
男人一拍腦袋,“也對也對!鎮子年輕人本來就不多,以後多帶朋友過來玩兒哈!”
他又一扭頭,看向輔警,“哥們是新來的輔警?不好意思啊,村裡人正忙著典禮,還沒收拾你的屋子,這幾天要委屈你在旅館住了。”
“住旅館就好,住旅館就好。”輔警喉嚨一緊,乾笑著回答。
休寧鎮的秘密暫且不提,但在場所有人都意識到,在鎮子裡絕對不能落單,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走進屋內,前台站著的是一位老叟,髯髮如霜,身體卻健朗,筆直地站在台後,他後麵的牆上有幾排數字,下麵懸著小木片,上麵都用朱筆寫著“空”字,隻有404號房的木片被摘了下來,應該是對應的房間住宿情況。
這麼大的旅店就一間房租出去了?看來生意也不怎麼樣。
櫃台一側泛黃的告示牌上畫著整棟旅館的平麵示意圖,陸識走近,拿起相機對準,按下快門。
哢嚓一聲,吸引了前台老叟的注意。
“姑娘這是?”
“不好意思老伯,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來休寧鎮采風的記者,想多多拍照記錄一下休寧鎮的風土人情。聽大姐說這間旅館遠近聞名,就打算多拍幾張,好給以後來旅遊的人做參考。”陸識已經完全適應了自己的新身份,她甚至主動提出邀請,“能給老伯也拍一張嗎?這種中西混雜特色的旅館城裡可見不到。”
能拓展旅遊業,村民當然願意。
把他們送過來的大姐也摘下頭巾,麵露羞澀,“能給我也拍一張嗎?我也想上報紙。”
守門的男人把她推到一邊,“拍什麼拍,醜成這個熊樣也不怕被外人笑話!人家姑娘可是記者,是來給休寧鎮打廣告的,想拍去照相館拍去!”
婦人抿緊唇,不說話,也不走,就在外圈看著。
“你這人怎麼回事?不就一張照片嘛!”魏如瑾生氣了,當即就拉上婦人的手,把她扯到自己身邊,“陸識,給我們拍一張,好不容易出來玩,不留張遊客照怎麼行!”
男人還想阻攔,卻被老叟無聲阻止了。
魏如瑾和婦人就站在樓梯前,快門聲一響,兩人的身影便烙在了照片裡。
緊接著,陸識又走到台前,等老叟和男人們整理好衣冠後再次按下快門。
“嗯?”不止是不是曝光過度,照片十分模糊,她放大一看,老叟身後那一排排木塊上麵竟寫滿了“死”字,仿佛用殷紅的鮮血浸染過一般,照片裡的三個人皮膚也不似常人皮膚,灰白色,毫無生機。
魏如瑾察覺到她的異樣,湊過頭看照片,“怎麼了,拍的挺好的啊。”
再看,照片已經恢複如初。
陸識搖搖頭,“沒什麼,眼花了。”
拍完照,老叟把抽屜裡的一盒鑰匙拿了出來,“這是各位的房卡和鑰匙,一間雙人間,九間單人間。”
“等一下,阿坤的房間呢?他和我們一起住旅館。”同行女大學生問道。
老叟愣了片刻,“坤仔沒有預定,最好回家住……”
“旅館這麼大,再多訂一間……”那位女同學數了數房間號,一層可以住的有五間,如果再訂一間肯定會有人跑到彆的樓層,如果遊戲範圍隻有他們住的這十間房的話,鬼知道其他房間住的什麼東西呢。
顯然大家想到一塊去了,都同情地望向阿坤。
“這樣吧,我和陸識擠一擠住一間房,阿坤住我房間可以不?正好我對攝影感興趣,想請教請教陸記者呢。”魏如瑾提出了一個折衷的方案。
“這……”老叟猶豫了。
“這什麼這!一邊催我們過來歇腳,一邊又磨磨唧唧不肯給房卡,我看你們這破酒店遲早要倒閉。客人住什麼房還需要你決定的嗎?又不是不給你錢。”趙金龍一拳頭砸在桌子上,砰地一聲巨響,那兩個守門的男人想給他點教訓,但比對了一下塊頭又默默退了下去。
經他這一鬨,老叟也不繞圈子了,依次把串著木製吊牌的鑰匙交予眾人。“這是各位的房卡,請貼身攜帶,旅館沒有備用的鑰匙,如果丟了就隻能換房間住了。休寧鎮近日舉辦遊神祭典,陰陽交彙,不知道夜裡會跑出來什麼東西,不過大家放心,隻要守規矩十點之後不出門,就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眾人:“……”這是威脅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