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時候就彆撒嬌了,抱緊我。”魏如瑾拍了下她的屁股。
陸識誠實地環住魏如瑾的脖子,對方發出一聲愉悅的哼哼,然後,提速。
明顯之前是配合陸識的步調跑的,提速後根本不是一個等級,魏如瑾發達的運動神經很快把一眾群黑影甩在身後,不消片刻,就逃出了黑暗的牢籠。
陽光照下,黑影止步於樹木的陰影中,怨毒的眼神惡狠狠盯著死裡逃生的人。
“兩點信息……要麼怕光,要麼……活動範圍被限製在樹林裡。”陸識大口喘著氣說,“下次再來我們最好準備照明和趁手武器。”
“這他媽是什麼鬼地方,我還以為店家隻是嚇唬我們,沒想到真有臟東西。”趙金龍躺倒在菜畦上,逃跑的時候他的胳膊被鋤頭砸到了,現在青紫一片,衣服也有細小的劃痕,所幸沒有流血。
“也算是好消息,有黑影守著說明釀酒廠肯定有重要信息。”魏如瑾坐在陸識身邊,抱著人跑了這麼久,她氣息絲毫沒有紊亂,隻是脖頸處出了一層薄汗。
“奇怪啊,我小時候從來沒遇過這種情況。”劫後餘生,阿坤臉色更白了。
“那是因為你是本地人,說不定那些鬼裡麵有你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呢!”趙金龍不耐煩地接道,他的胳膊越來越疼了,看來要去衛生所一趟。
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林中有怪物守著,釀酒廠今天是查不了了。
“幾位有點兒麵生啊?”乾枯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趙金龍一抬頭,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正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尖嘴猴腮,兩撮老鼠須,身著黑色長衫,頭戴瓜皮帽。
“鬼啊!”嚎叫著後退。
“哈哈哈客人說笑了,隻是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翁而已。諸位方才是進林子了?”他笑著撚了撚自己的胡須,細小的眼睛冷冷盯著最為瘦弱的阿坤,“什麼時候回來的,是不是你小子領錯了路,才把貴客帶到這偏野之地?”
阿坤一縮腦袋,說不出話。
陸識用手背擦擦汗,招手把趙金龍喊起來,賠笑道,“這林子黑洞洞的我們哪兒敢進,隻不過是繞著四周轉了一圈,累了就在田埂上歇歇腳,不好意思壓壞您的菜了。”
老翁上下掃視陸識,似乎是在思索她回答的可信度,“壓壞了菜是小事,不小心磕碰到可就麻煩嘍,村裡就一個衛生所,小兄弟可以去那裡看看。至於這位姑娘,是記者?之前我們村裡也來過記者,他們隨便拍拍就安然無恙回去了,小姑娘你也是,多拍拍休寧鎮的好山好水,風土人情。”
“……”這家夥是在威脅我?
“當然了,我也就一三流小報的記者,寫不出什麼驚世駭俗的文章,頂多來鎮子裡拍拍照片,寫寫風土人情。”
“那就好,那就好。諸位都起來吧,老朽送諸位回去,山野多歧路,彆沾上了不乾淨的東西。”尖嘴猴腮的老人把手背在背後,佝僂著身子在前麵領路。
村民都發話了,她們也不好明麵上違背,便相繼跟在老翁身後沿著田埂往鎮子的方向走。
休寧鎮占地麵積很大,按照阿坤的說法,鎮子興旺時可有萬頃良田,但是現在大部分都雜草叢生,有的也被改成了果園和菜棚,種有各色瓜果蔬菜。蘋果、梨子、棗、西紅柿、黃瓜……不同季節的水果蔬菜雜糅在一起,個個色澤鮮豔、飽滿多汁,賣相極好,應該和旅店裡提供的水果同源。
這就奇怪了。
休寧鎮當年盛產高粱、玉米,富商趙家也是看中了鎮子的發展前景才在此地設立了釀酒廠。儘管釀酒廠倒閉了,但為了維持基本的生活,田地也不會荒廢這麼多啊,相反這些果園、菜園卻多的出奇,那酸澀腐臭的味道應該也不能賣給外地。
鎮子的村民究竟是靠什麼謀生的?
“這瓜果長得可真好,送到外麵肯定能賣個好價錢吧?”
陸識捧起一個墜在藤蔓下的西紅柿嘖嘖稱奇。
趙金龍像見了鬼一樣望著她,那表情似乎在說“就這鬼味道還能賣得出去”?
老翁察覺到了她的言外之意,隻是搖搖腦袋念叨,“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聽的不聽,不該去的不去,不該見的不見。”
這是最初規則裡的提示。
難道真的要裝聾作啞度過七天然後離開嗎?
那該怎麼調查休寧鎮的秘密?
最關鍵的是,這些村民的話真的可信嗎?
釀酒廠位於鎮子的西北方,祖廟則在正北,從釀酒廠出來,穿過田地來到主路剛好可以看到扛著紙紮人返家的村民,年齡基本在30歲以上,也有年過古稀的老人。
把四人領到主路上,老翁才幽幽道來,“鎮子上的瓜果是不對外販賣的,諸位可以在走之前多嘗一嘗,這可是我們休寧鎮的特產。”
留下這句話,老翁便離開了。
村民看到了她們,紛紛圍了上來,問東問西,很是熱情。家中有堅果核桃的也撿了一部分出來裝進紅布袋裡往她們手裡塞。
陸識和魏如瑾因為相貌出眾,加上是女生,就被村民格外關照了,還沒走幾步路,懷裡就塞滿了各種吃的喝的,甚至連小孩子也圍著她們轉個不停,眼巴巴地看著陸識的相機。
盛情難卻,陸識隻好招呼那七八個小孩子過來,給他們拍了個合照。
又問起他村民要不要拍。
“不拍了不拍了,長得挫,拍出的照片也不好看。”漢子們擺手拒絕,領著自家婆娘孩子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