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坐兩趟電梯下去。攝像跟導演走了,留了個攝像助理扛著個攝像機一路跟著柳葦從走廊拍到電梯裡。
導演喊小馬一起:“一會兒我們上一號車。”
他把小馬喊走,小蘇和J就跟著柳葦。到了樓下,導演拉著小馬上一號車,攝像在三號車喊柳葦過去。
攝像:“來來來,思思姐,我們坐三號車。”
柳葦不太好意思,因為攝像看起來像八零後,三四十歲了。
柳葦:“該我管您叫哥,您彆叫我姐了。”
攝像:“看我老是不是?我就是在外麵跑得多,長得糙了點,我才二十五!比我們導演都小。”
跟上車的一個攝像助理哈哈大笑。
攝像:“笑什麼笑,我不是二十五嗎?再笑扣你獎金。”
助理:“大哥我錯了,你二十五,永遠二十五。”
攝像:“滾。永遠二十五那是死了。”
全車暴笑。
攝像:“一會兒我們到南京路步行街那裡就停下。那邊人流多,為了防止無關人士入鏡,一會兒沒事乾的人都拉人牆去,站遠點,彆進畫麵,外拍最好不要有太多廢片,廢片太多我會罵人的,我罵人很凶的。扣獎金哦。”
全車笑。
助理說:“大哥,你也就扣我們的獎金,扣不著人家的獎金。”
小蘇和J都趕緊說:“我們會配合的,你們放心。”
攝像:“沒事,彆擔心,我不像劉導那麼黑心,不會故意給你們藝人挖個坑鑽。步行街那邊店多人多,隨便拍拍走走都很容易出畫麵。讓你們藝人做個小遊戲,基本上就有內容了。不過要是內容不夠,可能我們還要繼續換地方,爭取今天十二點前完工。”
柳葦嚇得瞪大眼睛:“五分鐘要拍多長時間才夠?”
攝像就笑:“傻姑娘,我多拍一點,你剪出來內容才多啊。不過五分鐘跟拍多少時間關係不大,剪碎一點,五分鐘時長很容易混過去。你看很多綜藝裡藝人隻是在裡麵笑一笑,說兩句話,可能就混個開頭混個結尾,中間全消失,但你仔細算一算時長,他的時長夠了,時長夠了合同就完成了,跟節目組就沒關係了。但是,我拍的內容夠多,剪出來的內容是連貫的,五分鐘的內容足以給觀眾留下印象,這對你才好。你想想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柳葦聽著覺得很有道理,簡直是推心置腹的至理明言。
小蘇和J也覺得有道理。
攝像見侃服眾人,就說:“一會兒下車後,我們先選個地方,思思姐你來抽簽。觀眾是看不到你抽簽的內容的,所以你要自己講出來。簽都是很簡單的簽。小胡,把簽拿給思思姐看一看。”
攝像助理就把準備好的一塑料袋簽條拿過來。
柳葦伸手進去抓了一把,打開看都是“你現在最想做什麼事”、“你有什麼心願”、“你想為大家做什麼事”,等等,確實沒有惡作劇的簽。
步行街到了。
汽車停下來放下他們後就去找停車的地方了。
攝像助理拉線,小蘇給柳葦補妝。
攝像打電話:“一號車到了嗎?二號車在哪裡?快快快,我這裡還要拉人牆,人手不足怎麼拍?”
掛了電話,他對攝像助理說:“一會兒你們一個人跟著我看畫麵,另一個就跟……這兩位。”他問小蘇和J,“貴姓?”
J趕緊說:“我姓唐,您叫我小唐就行。這是我們蘇姐。”
攝像就說:“好的,蘇姐,小唐,一會兒辛苦你們倆幫著趕一趕人啊,彆讓無關群眾走進畫麵。站遠點,客氣點,彆讓人罵。咱們隻是來拍攝的。要是有人拿手機拍不用管啊,拍到網上真火了就是我們的熱度。”
柳葦站著不動讓小蘇補妝。
她看到了步行街上到處都是吃的!小姑娘們幾乎都人手一杯奶茶!
她生出了一股邪念。
補完妝後,柳葦特彆無辜的舉手說:“那個,我是不是可以花錢?比如我要是進一家商店,買一兩個小東西,這也可以吧?”
攝像:“可以啊。我們這個節目不限止嘉賓花錢。來,蘇姐小唐,把思思姐的手機拿過來。對了,你手機裡有錢吧?沒錢我的給你。”
J連忙掏出柳葦的手機:“有的有的。微信和支付寶裡都有錢。”
柳葦接過手機,深吸一口氣:“我準備好了。”
攝像:“你準備好我們就開始。來,拉人牆。”
攝像助理二號就左手牽小蘇,右手牽J,走到遠處散開,三人一人守一個方向,儘量勸阻行人不要往那個方向走。
大概離開十多米遠了,攝像把塑料袋拿過來,給柳葦。
攝像:“來吧,姑娘,你想乾什麼都行,人我都給你趕遠了。”他擠擠眼。
柳葦一愣,抬頭看過去,攝像已經扛上機器對著她了。
攝像:“來,打個板。”
助理在旁邊拍手:“321!”啪!
柳葦在裡麵摸出一個簽,念:“你想為大家做什麼?”她咧嘴一笑,問攝像和助理:“你們吃早飯了嗎?”
攝像和助理一愣,沒說要跟他們對話啊。
不過柳葦也不需要他們回答,她就像是在自說自話:“那我們去吃早飯吧。”
攝像不知道這姑娘想搞什麼,但似乎是有內容的。他就沒喊停,跟著柳葦走。
柳葦一路嘀嘀咕咕:“吃什麼呢?”
鏡頭就帶上路邊的小吃店。
她左右張望,很快停了下來。
炸雞味撲麵而來,歡樂的音□□過玻璃門傳出來。
攝像特意從上往下拍,鏡頭定格在那巨大的M上,慢慢滑到柳葦身上,推近,那渴望的眼神。
柳葦笑得都合不攏嘴了。
柳葦:“我們就吃這個吧。”
攝像和助理都沒意見,反正也不是他們吃。
麥當勞裡是不許拍攝的,攝像就沒跟進去。他倒是可以喊停,但柳葦已經一馬當先往裡闖了。
攝像就關了機器跟上去,喊助理也跟上。
助理悄悄說:“這怎麼回事?拍吃播嗎?”
攝像:“這孩子是餓瘋了啊。”
助理:“我聽說她的助理隻許她吃沙拉,就全家買的那種,不放醬,就沙拉葉,除了沙拉什麼都不許她吃。昨天跟拍的人說的。”
攝像:“唉,都是打工人啊。”
助理:“那這能播嗎?”
攝像:“這你該問劉導。我隻管拍。”
柳葦排隊點餐,很心機的點了三人份的,三個堡加薯條加雞翅加三杯咖啡,想著要是有人不吃那她就可以多吃了。
裡麵不能拍,隻能在外麵的遮陽傘下麵拍。
柳葦把餐點擺滿一桌子,攝像一看就先拿了一份,還示意助理也拿一份,隻給柳葦剩了一個堡一杯咖啡。
攝像:“姑娘,不是我不讓你吃,但你一直吃草的胃,一口氣吃多了油炸的該胃疼了。少吃點,解個饞就行了。”
助理:“對對對,姐,你少吃點,彆吃壞了。”
柳葦拿著漢堡,想吃又不太敢,問:“拍嗎?”
攝像看柳葦真像小孩子,特彆是她瘦得像個骨頭架子還要在公司的高壓下工作,就說:“你說。你要想拍咱就拍,不拍就先吃,接著找下一個素材點。”
柳葦想了想,說:“拍。我在節目中吃的才不會挨罵。”
攝像:“對,挨罵的是我們。”
柳葦就笑,說:“對不起。”
攝像:“沒事,不是一個公司的也罵不著我們,罵也不扣獎金。”說完踢踢助理:“你來拍這一段,正麵拍。”
助理去扛攝像機,問:“我拍,您乾什麼?”
攝像拿漢堡坐在另一張桌上:“我吃早飯啊。我早上起晚了本來就趕著送孩子沒吃早飯,又被劉導拉過來,我也餓著呢。”
一號車裡,導演正帶著耳返跟攝影棚說話,麵前的監視器上一直是靜止畫麵,就是剛才汽車放下柳葦等人的步行街入口。
導演:“應該是還沒開始拍。”
小馬坐在車裡一會兒就有點犯困,不停打哈欠,小口喝咖啡。
導演:“你們也挺辛苦的。”
小馬:“導演你也挺辛苦的。”
導演:“今天要不是你在這裡,我就不用在這裡跟著了,早回去睡覺了,昨晚上熬一夜累死了。交給我們師傅我放心。想著你肯定不放心你們藝人我才把這一號車開出來。”
小馬:“對不起。我們思思姐確實還需要學習。”
導演:“沒事,誰都是從新人過來的。你們這個藝人個人條件確實出色。這一批新人裡我看沒有比你們藝人條件好的,以後好好發展,肯定前程遠大。”
小馬:“借您吉言了。”
導演打了個大哈欠,把衣服往頭上一蒙,說:“我眯一會兒,一會兒監控畫麵來了不用叫我,一開始拍肯定有不少廢片,搞不好到下午都沒有可用的畫麵。”
小馬:“行,您休息吧,我看著。”
導演就放心的扯起了呼。
小馬雖然強撐著精神等畫麵傳過來,但導演都說了一開始可能會找不到好畫麵不會傳過來,可能要等到下午,所以監控畫麵一直沒有她也沒有叫導演。
她在微信上問小蘇和J情況怎麼樣。
小蘇:好像一直在走來走去。
J:剛才坐在遮陽傘下拍了十分鐘吧。
小馬看也沒什麼問題。
大概一個小時後,導演睡醒了,打電話問為什麼還沒有畫麵。那邊說還在找景。
導演:“又不是要你拍婚紗,隨便拍拍就行了。大哥,你還真想拍到半夜去啊?我跟你說,今天八點前必須結束。”
過了一會兒,監控畫麵傳回來了,就是柳葦在街上走,跟雕像互動。
導演吃午飯時才等到第二撥傳回來的畫麵。他們找到了一個可以拍攝的貓咖,柳葦進去擼了半個小時貓,給貓梳毛、喂罐頭。
導演吃完午飯對小馬說:“你在這裡盯著吧,我回去睡覺了。”
小馬連忙說:“行,那你回去休息吧,真是辛苦你了。這邊攝影要是有問題……”
導演:“有問題他們會給我打電話。但一般也不會出什麼問題,上一回拍攝途中遇上大雨也照拍了,隻要不是不能拍,出點小意外也會成為好內容。他們都是熟手,今天跟思思姐的攝像師是我們這裡的老攝像了,比我早來十年,正經德國畢業的留學生,技術一流,我說老實話,他要是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我也解決不了。所以交給他你可以放心。”
小馬聽了這話就放心了。導演走後,她又給小蘇和J打了個電話,問她們情況如何。
小蘇:“挺好的。那個攝像挺照顧人的,思思姐的情緒也一直很高。”
J:“思思姐的配合比昨天還要好。這個攝像也比昨天的好。”
小馬:“那好,你們多盯著點。”
小馬等到下午四點也隻等回來一次傳輸畫麵,內容仍是沒什麼問題,她就給小蘇打了個電話回酒店了。
晚上九點,汽車把柳葦、小蘇和J送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