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王也被發小拖到會所應酬,半夜一身香水味扶著牆回家,剛開了門,就聽到臥室有人幽幽唱著曲,斷斷續續,但唱得好。
“敬謝嫦娥,把衷曲憐……敬謝天孫,把長恨填……曆愁城苦海無邊……猛回頭癡情笑捐……”
嘿喲,這還唱上長生殿了。
摸到臥室,開燈,看著狐狸崽一身民國寬袖青布長衫,坐在窗台上,托腮看他,眉梢細銳,眼角戲妝未卸一片薄紅,長發未束披在肩上,唇上一抹胭脂殘痕,看他進來,笑意盈盈,眼角眉梢風情婉轉。
“剛學的曲子,電影裡要用,就巴巴地想著要唱給道長聽,妝都沒卸就來了。”
他說,好哥哥,你且近些。
王也走到他身邊,諸葛青從袖子裡拿出一方疊得整整齊齊的紅紗,他一抖,一片煙霞般的紅漫開。
“今兒看了,就覺得特彆適合道長。”
血霧似的紅紗從王也頭上罩下來,他眼前的一片都是昏暗的紅色。
諸葛青歪頭看他,無邪地說,我還學了首,唱給你——
王也握住他的手,打斷他。
“老青,你想從這樓上跳下去,我陪你。”
諸葛青隔著血紅薄紗吻了過去。
他把王也抵在落地窗前艸。
王也掙紮著轉身,他被困在胸膛和玻璃之間,王也抓著諸葛青的頭發吻他。
結束以後,諸葛青要走,王也鬆鬆攏住他手腕,啞著嗓子問他,怎麼身上這麼多傷,誰傷了你?
諸葛青笑道,除了道長,誰能傷得了我呢?
我啊,睡不著的時候就會想,道長不喜歡我,我卻這般癡纏,一腔孤勇定殘生,有的時候想多了就容易想岔,就恨起來,想把道長撕了殺了揉碎了,燒成灰兌在靈溪酒裡喝下去。
他慢慢睜開一線眸子,現出一點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