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錯爹的第六天: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2 / 2)

宦官之後 霧十 3760 字 8個月前

“廉深?這名字有些耳熟。”楊太後蹙起一雙秀眉。

“太後英明,廉深廉遠也,是和光三年的探花,江左人士,武陵學子。”出身世家,狀元之才,還是大儒紀關山的關門弟子。紀關山正是如今清流派領袖陸春山的師兄。這麼一長串的頭銜下來,廉深看上去就是個再清流不過的清流派,曾經所有人都這麼覺得。

直至廉深娶了首輔楊儘忠妻族的女眷。

一條未曾設想過的道路出現了,廉深並不算嚴格意義上地加入了楊黨,隻是……懂的都懂。

廉深極擅詩文,據說曾一年之內給楊閣老寫了三十五首讚美詩,諂媚至極。當然,他自此在朝堂上也稱得上是名聲儘毀,被罵得老慘了。

但最有趣的是,廉深那一屆雖號稱人才輩出、百花齊放,最後的結局卻是貶的貶、死的死,隻有廉深一人在官場上熬了出頭。從七品的翰林院編修,到如今從四品的大理寺少卿,他是靠著自己的真才實學一步一個腳印爬上來的。

下一步,隻要蔡大人告老,廉深就能成為最年輕的大理寺卿。不到三十,官居三品,升遷速度不比連亭這個走太後路線的內監要慢多少。

“所以,他們真正在爭的是大理寺卿的位置。”太後抓住了重點,“蔡大人還沒有死,旁人就已經為了他屁股下的位置人腦打成了狗腦。”甚至是如果能借由刺殺一案再給自己的競爭對手潑上些臟水就更好了。

什麼清流什麼楊黨,不過都是汲汲營營。

至於最後到底誰能上位,太後和小皇帝目前都沒有發言權,他們也不打算下場,隻想圍觀兩黨到底誰更技高一籌。

就在這個時候,有冒冒失失的宮人突兀地闖入了太後宮中。

其實也不能用“闖”來形容吧,連亭來給太後“請安”時,是從來不會關門的,因為大門敞著反而更能說明他們問心無愧,也更有利於看到周圍有沒有人在偷聽。宮人一進來就給太後跪下了,頂多隻能算一個不經通報的失儀之罪。

但事急從權,那宮人看上去好像真的很著急:“還請太後做主,北疆王、北疆王世子又鬨著要回北疆,不肯吃飯了。”

北疆王世子聞蘭因,是當今天子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年不過六歲,當初是隨陛下一同由北疆入的京,如今正在宮中暫居。因天子到底要不要改認先帝為父一事在朝中始終沒有定論,北疆王世子的身份也就跟著一起尷尬了起來。

連亭不確定對方聽到了多少,但也並不慌張,隻是從容地從袖中拿出了兩個胡麻餅:“您說巧不巧?奴婢*正想給太後、陛下獻餅,這餅頗得小兒喜歡,說不定也能投了世子的眼緣。”

趴伏在地的探子心思千回百轉,自我感覺懂了,連太監這回來請安,是為了給他兒子過明路。怪不得之前好像依稀聽到了蔡大人的名字,應該是在說千步廊。

大啟沒有明確規定過太監不能認乾兒,但也沒有特彆允許,那這裡麵的操作空間就很大了。簡單來說就是民不舉官不究,上麵覺得你該有個兒子,那你就能有個兒子。

雖然昨天最大的八卦是千步廊刺殺案,但有心人也不會忘了連廠公被當街認親。

連亭心下已經編好了絮果的身份:“太後容稟,絮果是奴婢大哥的孩子。您也是知道的,幾年前奴婢的大哥去了,老家還來過信,奴婢為此傷心了許久,隻因在家中時唯大哥與奴婢最親。不想一晃眼大哥的孩子都這麼大了,也到了該讀書的年紀。”

連亭不僅會講故事,還會編故事。他恨不能和那些極品家人老死不相往來,這些年他們沒給他找過麻煩,完全是被他嚇的。不過,他確實有個大哥死了。至於他和已死之人的關係怎麼樣,那還不全靠他一張嘴?

太後也很會演戲,立刻進入了八卦小老太太的狀態,悲天憫人地活像一尊菩薩:“天可憐見的,孩子小小年紀就沒了爹,而你剛巧又無法有自己的孩子……可不正是老天讓你再續與大哥的親緣?皇帝,你說對不對?”

宮人又懂了,皇帝為什麼也在場?因為太後想幫她寵愛的太監敲邊鼓,把認兒子這事給坐實了啊。

小皇帝一掀珠簾,露出了不經世事的笑臉:“朕怎麼聽說,這餅子連伴伴之前在偏殿就給出去了不少?”

“因為小兒說希望奴婢能把這餅送給喜歡的人,陛下和太後就是奴婢最喜歡的人啊。”

宮人:……這也太肉麻了!你連亭上位靠的不會就是不要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