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媽媽和鄭好都很害怕,催著鄭爸爸提醒樂有薇。樂有薇和秦杉相視一眼,攥緊了拳。
這幾天,唐莎的辯護律師連續提出幾項動議,要求推遲二審開庭時間,但被法官駁回。2月6號,即下周四就會進行宣判。
美國司法程序以二審終審為常態,樂有薇猜測目前的盯梢作用很簡單,隨時隨地讓她不好過,消耗她的心靈力量,使她的精神狀況惡化。
唐莎生活在囚籠裡,唐家人想把樂有薇趕進一座心的囚籠,一步步被逼得惶惶不可終日,樂有薇竭力不上當,但這件事牽連到家人了,她憤怒至極。
再被唐家人坑害下去,鄭家三口極度危險,尤其是鄭好,她在美國求學,危險加倍,必須阻止唐家再作惡。秦杉說:“小薇,我想不出辦法,我得向我父親求助了。”
秦望對樂有薇說過,他的人去找過唐莎的父兄。樂有薇在備忘錄裡打出幾行字,先給秦杉看:“能發過去嗎?”
秦杉點頭,樂有薇發給老高:“高總,唐家買凶,我和父母家人及小杉在美國一路被人跟蹤。我很擔心終審宣判後,他們會展開報複,我們需要幫助。”
秦杉拿過樂有薇的手機,補充道:“我是秦杉,高叔叔,請您轉告我父親,度假村項目我會做好,謝謝。”
兒子懂得求助,關係破冰有望。秦望立刻讓老高訂機票,他得親自去趟香港,人和人不好說話,但錢和錢一定能說得上話。
眾人改簽機票,提前回國,鄭好則和趙傑直接飛回紐約。飛機上,陶媽媽問:“他倆有沒有可能在一起?”
樂有薇私下問過鄭好,鄭好說:“我說過,我不可能喜歡彆的男人。”
鄭好和趙傑關係好,一方麵在國內就是好同事,另一方麵紐約華人交際圈子就那麼大,多半時候隻能和熟人玩。但戀人多半是從朋友做起的,他倆能走到哪一步,樂有薇說不準。
陶媽媽說:“又不是男朋友,還每天陪我們東逛西逛,你問過好好沒有,她怎麼想的?”
樂有薇說:“她什麼都沒想。”
趙傑是帶著媽來留學的,媽生性活潑,一來美國就投入搞社交,趙傑不放心他媽,每場派對都跟去,功課筆記都歸鄭好包了。春節期間,趙致遠來探望妻兒,趙傑以前去過夏威夷,沒陪父母去度假,為鄭家人當上幾天向導,隻當是還人情。
陶媽媽這才安心:“他倆都沒這個意思就最好。總盼著你倆碰到好男人,但男人家境太好,壓力大。秦杉家就讓我們發愁,再來個有錢人,我和你老爸更吃不消了。”
樂有薇哈哈笑:“有錢還不好嗎,你倆就不用操心我倆啃老了。”
鄭爸爸說:“什麼啃老不啃老的,我們做父母的,所有東西就該是孩子的。”
樂有薇問:“他倆要是真在一起了呢?”
鄭爸爸和陶媽媽異口同聲:“好好喜歡就行。”
飛機落地,鄭家父母開機給鄭好報平安。樂有薇本來想叫車陪父母回家,但害怕高速公路上被人暗算,一家人坐地鐵去高鐵站,下了高鐵再坐地鐵,曲曲折折地回了家。
2月6號下午,案件作出終審判決,唐莎被判處14年監.禁,且不得保釋,墨西哥人和黑人被判處終審監禁,幫凶邢佳清的刑期為8年。
在一審基礎上,唐莎被多判了2年。正式宣判結束後,唐母當庭哭了。唐莎露出陰森的笑容,衝律師懷特咆哮:“你讓他們等著!”
樂有薇和秦杉提心吊膽,之後的情人節都沒過好,但禮物雙方都早有準備。樂有薇送秦杉的是個小怪獸香爐,是某家居品牌和藝術家合作的作品,線香在小怪獸肚中點燃,從它的兩隻角裡冒出青煙,她覺得圓乎乎的充滿童趣,很適合她男朋友。
秦杉喜歡得很,他送樂有薇的是一束骨瓷薔薇台燈,由骨瓷藝術家手作燒製而成,點亮後一如他女朋友本人,是發著光的花朵。
樂有薇和秦杉捧著彼此的禮物,回了江家林。已是二月中旬,梅花正在怒放,樂有薇最喜歡傍晚,擺上碗筷時,總有花瓣被風吹進屋子裡,花香沁人,她的心情總算好了些許。
嚴老太惋惜今年是小年,不如去年開得好,樂有薇每天做完木工活就去看花,唐家人的報複還沒來,歡喜一日是一日。
老高聯係樂有薇:“你們和你們的親人不要害怕,秦總會儘全力不讓你們受到傷害。”
度假村項目各方意見多,開始了前期籌備工作。秦杉每天忙得廢寢忘食也在所不惜,父親答應幫他大忙,他得竭力回報,做到儘可能完美。
梅花開得晝夜難歇,齊染如約來賞梅,送給樂有薇一幅新的作品《蘋果躺平了》,秦杉直誇名字有意思。
為了謀生,齊染乾過雜七雜八的活兒,她說甲方希望蘋果有楊桃的形狀,荔枝的口感,牛油果的營養,蘋果改來改去,任人蹂躪,精疲力竭。眾人聽得大笑,樂有薇送出回禮,她讓秦杉找骨瓷藝術家預訂了鬱金香台燈,等齊染回春風綠文化公司,對方再寄出。
《蘋果躺平了》比上一幅《茶花請上茶》精進了一些,接近《牡丹很孤單》的水準了,樂有薇把它擺進臥室:“出作品很快,質量也高,你狀態很好。”
花在燃係列前兩幅作品很受歡迎,不少室內設計公司通過春風綠文化公司采購齊染的限量版畫,用來裝點空間,她說:“葉老師的建議是對的,目前階段,完成比完美重要。”
江爺爺年前染了風寒,大病一場,放棄回江家林過年的計劃,等天氣再暖和一點再回來。齊染暫住秦杉為江爺爺準備的房間,每個午後都去梅花林作畫。
齊染男朋友倪陽搞金融,周末來看她,樂有薇拿著喻曉最近主槌的一場股權拍賣會請教他。秦杉則找齊染請教油畫技法,他想等到三四月梨花開放,畫給樂有薇。比起梅花,樂有薇更喜愛梨花,雨落梨花不開門,清豔又孤寂。
齊染狀態大好,新作幾天就完工了,定名為《梅花沒辦法》。畫麵上,有零星幾朵委屈巴巴的梅花,有一種扭曲著的抗爭感,樂有薇沒見過這麼臟的梅花,但第一眼看到,她就被這幅畫強烈吸引,挪不開目光。
齊染每一幅都在進步,樂有薇問:“寓意是什麼?”
齊染說:“彆的花都在冬眠,它在開花,被人讚美不畏淩寒,你知道為什麼嗎?很簡單,它美得不明顯,在彆的季節,人們注意不到它,它隻能靠著淩寒,殺出一條血路。”
齊染在右下方簽名,送給樂有薇,笑了一下:“你以為我想當個賣不掉作品的畫手嗎?可我就是喜歡這件事,隻能熬著。”
樂有薇嗔道:“下次不準送我原作,限量版畫就行。”
山中落著細雨,齊染離開江家林。還剩不到5年時間,她和春風綠文化公司的合約就到期了,樂有薇很期待她把這個係列拿去天空藝術空間展出,葉之南和張茂林都在等她。
過了幾天,楊誠和羅向暉也來做客。自慈善拍賣晚會開始,楊誠每個月都會來趟江家林,給孩子們送上麵包蛋糕之類的甜品,春節前那次,羅向暉休假也跟來了,還安排了一次新的義診。
第二天下了大雪,兩對情侶沒去袁嬸家吃飯,在善思堂吃銅鍋涮肉,一齊舉杯碰一個。秦杉沒忍住,喝多了,瞧著楊誠和羅向暉吃吃笑。這兩人是他和樂有薇共同的朋友,他特彆喜歡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