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哥哥失蹤的第二年,我的心口忽然出現了一朵血紅的花印。
我一開始以為是過敏毫不在意,但紅印長出來的第一個月圓之夜,花印下的心臟被人捏住一般劇痛。
去醫院檢查,我異常健康,胸口花印疑似色素沉積,理應無礙,但我第二個月依舊疼得死去活來,醫院懷疑癌變,我做了激光切除手術,然而第三個月圓之夜,比前兩次更為巨大的疼痛席卷而來,我親眼看到,血紅色的花印,像是從心裡長出來一般,伴隨著劇痛,慢慢的,從斑痕累累的皮膚下鑽了出來——比之前更為清晰、更為妖冶、更為鮮紅。它不再像個印記,而就是一朵花——栩栩如生,鑽開我的心口,從骨髓裡開出來,血凝的花。
直到此時我才想起,小的時候哥哥當鬼故事講給我聽的,一個關於我家族的逸聞:我的家族,被某種東西詛咒著。
我家的人在二十歲之後,心口會生出一朵紅花,在每個月圓之夜飽受折磨,這樣的痛苦經曆十三次之後,便會死去。
我在聽的時候還拍著手嘲笑哥哥,說這個故事一點兒也不嚇人,爸爸都三十多歲了,胸口也沒紅花啊,哥哥騙人~~
我當時全不當真,可現在,紅花出現了。
我翻出家中祖傳的古籍,上麵確實有哥哥說的那個詛咒——詛咒,是真的。
那我隻有十個月好活了。
哥哥與父親都沒有這個詛咒,我不知道為什麼詛咒會突然在我身上發作,我隻是有一種隱約的直覺:詛咒與哥哥的失蹤有關。一念及此,我焦躁起來,並不是因為十個月後我會死,而是因為我隻剩下十個月的時間去抓“鬼彈”和找到哥哥。
我不怕死,但是我怕再也見不到我的哥哥。
可無論我怎麼殫精竭慮,“鬼彈”這個臭名昭著的殺手就像徹底從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沒有一點消息。
直到我哥哥失蹤的第三年,我接到了一個線報:“鬼彈”出現了。
有人雇傭他,前往一個海島。
——就是我哥哥三年前失蹤的那個島。
其名,葉島。
七月十二,在我心口生花的第十三個月,也是我生命的倒數第三天,我前往葉島。
我要去葉島,為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