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屏沉吟片刻,再問:“一壺酒樓的小夥計不認識死者,發現死者後,死者的名字應該是從客棧處問得,去客棧的捕快有哪幾位?”
吳寒思考了一下:“送屍體回衙門的是我、黃喬和陳久,後來我們仨去查問過酒樓和街道上,另有一撥去查的,應該是查了酒樓那邊,是肖科、皮率、裘真吧……”跟著咧了咧嘴,“大人有所不知,這仨小子因為姓得古怪,所以回回都讓他們仨一起出去,一起念就是小皮球。”
張屏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眼中沒有一絲笑意。
吳寒瑟縮了一下,苗泛溫聲道:“捕房的冊子裡應有記錄,讓吳副捕頭取來即可。”
張屏道:“還有這幾天衙門各處的巡守,我也想看看。”
吳寒應喏,飛奔而去。
張屏緊縮眉頭立在廊下,禮房掌書郝仁又滿懷希望地挪了過來:“大人,隔壁的殿下……”
張屏硬聲道:“那邊最近的花銷,都記下了吧?待會兒,把賬本拿給我。”
郝仁擦了擦汗,顫聲道:“卑職遵命。可殿下目前,十分暴躁。”
張屏道:“儘量讓他少弄壞些東西。”
郝仁已知,讓張大人移步隔壁當下是沒有希望了,遂哀怨告退。過不多久吳寒取來了冊子,張屏翻看數頁,抬起眼:“捕快裘真,是否在衙門?”
吳寒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稟大人,裘真沒過來。卑職覺得大人可能會傳召他們三人,剛剛過去時順便先問了問,肖科和皮率都在……”
張屏打斷他的話:“速去他家,帶他來衙門。”
吳寒再度領命飛奔到捕房,點了幾個捕快,趕去裘真家。
裘真家中空無一人,正堂屋的桌麵上,擺著幾片碎瓷。
瓷薄且白,上繪著連枝花紋。
吳寒戰戰兢兢和手下們帶著瓷片趕回衙門。
他們與裘真共事數年,常一起吃酒玩樂,除了裘真一直沒討娘子,自己一個過外,他們從未覺得裘真有任何異常。
而且裘真住的房子還是吳寒親戚家的,吳寒的娘子還想幫裘真說媒,裘真說,他當年受儘老婆氣,數年前喪妻後,再也不想續弦了。
“裘真小時候就在這縣裡街麵上長大的,後來跟他一個堂伯去南邊做生意,十來年前回來了,衙門招捕快,他就選上了。論資格,他還長過卑職,卑職無能,當真從未發現他有問題。”
張屏聽罷吳寒稟報,站起身:“繼續尋找他的下落。替我備馬。”
旁聽的謝賦隨之起身:“大人公務繁忙,有事可吩咐屬下。”
張屏神色肅然:“我得親自去見府尹大人,把殿下的賬冊、工部的開銷估算都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