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回想起來,周越這個人還是很有魅力的,但也有些危險,令女人缺乏安全感。蕭瑜自問她一直與周越客套,並將那些若有似無的信號一概屏蔽處理,大概就是因為這一點。而且她不想惹麻煩,不想去體驗分手之後再見麵談合作的尷尬。
周越的花邊新聞總在小圈子裡流傳著,他是一些女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也是一些男人嗤之以鼻的對象。不過在合作上他一向磊落,並不是斤斤計較的人,在給對方麵子之餘掌握著自己的分寸尺度,起碼蕭固對他的評價一向不低。
蕭瑜對周越的評價是,態度曖昧,但話題總是規規矩矩,從不在口頭上占便宜——口嗨的男人真不要太多。
事實上周越的話題是有些單一的,偶爾麵向她,也是問工作怎麼樣,生活怎麼樣,興趣怎麼樣。
她的回答非常標準,工作很好,生活很好,興趣就是工作。
後來有一次,周越喝多了些,蕭固讓蕭瑜與男特助覃非一同送周越上車,兩人一左一右攙扶周越,待周越的司機將人接過去。
周越坐進車裡,靠著椅背,窗戶落下來,酒氣飄出來,他眯著眼睛看向車邊正在回信息的蕭瑜,忽然說了一句話。
蕭瑜沒聽清,回過身彎下腰:“您說什麼周總?”
周越又重複了一遍:“蕭固是從哪裡找到你的?”
蕭瑜聽清了,看向周越,他的臉微紅,睫毛很長,本就多情的眼睛多了一層氤氳,直勾勾地看著她。
蕭瑜半真半假地說:“從秘書室。蕭總說,和我溝通成本低,會舉一反三,做事邏輯清晰有條理,語速不會太快,不會太慢,聲音好聽不尖銳,出去談事帶著我客戶的笑容會更多一些。”
周越笑出聲,嗓音低沉,還帶了點酒後的沙啞。
蕭瑜直起身,很想揉一揉仿佛遭到騷擾的耳朵,又看他胸膛起伏,越笑越開心,直到嗆著自己咳嗽出來。
而後周越的司機買了解酒藥趕回,蕭瑜適時讓開。
……
在某個非常普通的夜晚,蕭瑜出於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態,參加了大學同學聚會,但到場之後又感到後悔。
聚會上難免要互相問起工作、家庭,男同學成家的居多,女同學卻有一半還在奔波奮鬥。
幾個女同學聊起來說,婚姻男人占便宜,而且代表大後方,風水上妻子代表財庫,男人都會先選擇成家。
蕭瑜對婚姻話題毫無興趣,並不搭茬兒,待話題換了幾次,有人問她現在的工作內容。
蕭瑜對外的介紹就是總裁助理,可總裁的助理需要做什麼呢?
蕭瑜說:“把人做好,把事辦周全,把話說漂亮,顧全雙方的麵子,維護公司的利益。”
要說技術含量呢,真比不了技術人才,也不用負責具體的營銷市場策劃,似乎就是靠一張嘴,與上下級溝通,與部門溝通,與客戶溝通,與外界溝通。
蕭瑜:“我現在一天的說話量比上學時一個禮拜都要多。”
說到最後還是“做人”,蕭固說她給人的感覺如沐春風,沒有咄咄逼人的棱角,這就是老天爺賞的飯碗,利用好了夠吃一輩子。
說起來,蕭瑜見過一些麵相帶凶帶喪的人,就差將“不好惹”、“倒黴”寫在腦門上,做生意的最講究運勢與和氣生財,見到這樣的人老遠就躲開了。
一場聚會下來,似乎隻是在閒聊。
蕭瑜耐著性子坐到最後,連自己都感到驚訝,對她這種恨不得一天有三十六小時的人來說簡直是無效社交。
走出飯店時,旁邊已經交換過微信的女同學對她說:“哎,我還以為今天陸荊會來呢。”
陸荊。
蕭瑜對著前方緩慢眨了下眼,轉向女同學:“哪個陸荊?”
女同學說:“你這什麼記性啊,咱們係係草。本來是要來的,又說突然有個急事要出差,來不了了。”
蕭瑜:“哦。”
女同學:“我記得你們當時關係挺近的啊,怎麼,這些年沒聯係了?”
蕭瑜:“哪有近不近的,都是好同學。”
女同學“切”了聲:“他啊之前還問過呢,女同學有都誰來啊,雖然沒有點名指姓,我覺得他問的就是你。嗬嗬,總不能是許方圓吧。”
蕭瑜沒接話,直到女同學叫的網約車來了,女同學比了個手勢,意思是保持電聯。
蕭瑜微笑著揮手,這才想起自己是打車來的,車子放在公司地庫。
公司給她和覃非配了車,不過利用機會不多,他們出行有一半機會是作為蕭固的左右手,一般場合就出一個,重要場合就是一左一右男女搭配。
蕭瑜來到路邊,點開APP,就在這時,有輛車緩慢停靠在路邊。
蕭瑜抬了下眼,先看到車牌,先是眼熟,隨即想起這是誰的車。
眼皮再抬高,看到車門開了,走出來一個男人,對她笑著:“一個人?”
蕭瑜放下手機,走上前:“周總,這麼巧。”
周越:“又是這句開場白。沒跟你們蕭總在一塊兒?”
蕭瑜:“私人聚會,剛結束。”
周越:“去哪兒,我送你。”
蕭瑜望向周越眼裡的笑,停頓一秒:“不麻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