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瑜和周越 都過去了。(2 / 2)

周越說:“不要將總啊總的掛在嘴邊,尤其是私底下。那是在社交場合給人麵子才用的稱呼,現在沒有彆人。”

蕭瑜輕輕眨眼,品著他話裡的深意——到底是她想多了,還是他說話總是有多重意思?這件事蕭固就沒有提醒過。

蕭瑜:“您現在也是我的老板,不用尊稱,叫名字就太不禮貌了。”

周越笑了笑:“過度禮貌,會讓人有距離感。”

她一個助理,是應該保持距離啊。

蕭瑜卻沒有與他爭論,因這已經不是職位和上下級的話題,而是男人與女人。

幾秒的間隔,周越依然看著她,似乎在等她改變稱呼,似乎好奇她會怎麼叫,是周越,還是周先生?

蕭瑜泛起笑容,卻說起另一件事:“聽說今天在包廂裡,王總和李總開了幾句玩笑。我還要謝謝您幫我解圍。不然以後麵對那兩位,一句‘總’怕是無法禮貌地拉開距離。”

周越揚了下眉,有點驚訝她將話題拐到這裡,隨即讀懂了她的意思。

禮貌和距離是要雙方都配合的情況下才能成立的,遇到某些不知道邊界感,故意散發惡意,製造尷尬的人,他們永遠不明白退一步是雙方都有顏麵。

王總和李總開了蕭瑜的玩笑,這事是覃非說的。覃非沒有詳細描述,也沒必要,隻是讓蕭瑜“小心點”。男人深知男人的劣根性,覃非怕蕭瑜礙於職位、場合、工作而吃虧。真要是發生性騷擾,她不可能鬨大,也不敢鬨大。大多時候不是看道理站在誰一邊,而是看影響,看名聲,看大局。

這種事吃虧的一定是女人,道理上女人贏了,老板也不會再敢用,甚至有人會覺得請了個矯情的姑奶奶,摸一下怎麼了,會少塊肉嗎?就算是性侵,那就不能私了嗎?

即便是蕭固一向反感老板與助理亂搞那一套,也會在“總”和助理之間作取舍,難道要因為一個助理損失一個客戶麼?

總歸這種事,就隻能靠她自己“小心”,否則一定是她吃虧,必然是她受損,因麵對著男權思維,她在階層和性彆上都“矮”了一截。

蕭瑜當然不想這樣自我比喻,平等誰不想,可現實不是揚言平等就能改變,她不是思想上的法官,沒本事去宣判他人的思維。

蕭瑜說:“有了您的維護,我以後應該會少些麻煩,起碼那兩位總會更禮貌些。”

周越當著眾人的麵叫了聲“小瑜”,又提起畫,提到房子。

彆說那兩位總,不明內情的人都會想歪,認定他們有超出老板和助理之外的關係。

周越的麵子擺在那兒,李總和王總不敢動,他可比職場性騷擾的後續麻煩要麻煩多了。

周越“嗯”了聲,笑意濃了些,許是因為蕭瑜的通透,許是因為她及時回應他的好意:“我是舉手之勞。但我是生意人,舉手之勞也會希望有回報,你怎麼謝我?”

“這可難倒我了。”蕭瑜說:“能否容我想想。”

周越:“好,我等著。”

蕭瑜:“那您早點休息。”

話落,蕭瑜走出更衣室。

……

郭力果然在車裡。

蕭瑜“完好”地坐進副駕駛座,郭力雖然驚訝,還是將蕭瑜送到家。

路上蕭瑜還忍不住想,到底周越屬於哪一張劇本呢?女人留宿是常態,所以她出來了,郭力覺得意外。還是說這是一次破例,結果失敗了,郭力覺得她瘋了?

哎,她可不是放長線釣大魚,而是某種不希望得到一個“很輕易”的評價。如果周越不是老板,今天也不是去應酬,隻是在夜場看對眼的男人,她倒是沒這些顧慮。

臨下車前,郭力問起她的母校,還說他有個親戚也是讀那所學校。

蕭瑜笑著說,世界真小,蕭總也是那裡畢業的。

郭力連忙說可不敢高攀,也不是這個意思。

蕭瑜下了車,回家的短暫路途中,接到張乾的信息。

他的語氣很體麵,用詞也算講究,說他即將去海外培訓,很可惜與她錯過,祝她職場一路順風順水,得償所願。

或許站在張乾的角度,他還是希望她能惋惜後悔的吧,如果她真混得風生水起了,那就說明舍棄他是正確的,明智的。那是對他的一種否定。雖然他人的否定不該作為自己人生的標尺,但沒有人會想得到,當然是肯定越多越好。

蕭瑜同樣禮貌地回:“你也是,祝你前程似錦,春風常在。”

如無意外,這應當是他們最後一次聯係。

已經過去了。

放下手機,心裡也放下一塊小石子,蕭瑜便去洗澡。

出來時,見到手機裡又有信息提示,她以為是張乾的客套結束語,不想拿起來一看,是一條好友申請。

“我是陸荊。”

蕭瑜盯著屏幕靜立許久,盯著這個引發她思維風暴,瞬間卷起無數片段回憶的名字,感受著心口一下下的酸疼,回味著沒有任何現實考慮、利益規劃以及社會地位,隻從心裡發出的名為喜歡的情感。

隨即她指尖滑動,退出窗口。

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