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瑜見兩人都看著自己,她沒有直接說,隻看周越:“那你想去麼?”
周越反問:“我去做什麼?”
許陽和豐公子齊齊翻白眼,一同出門。
張琪多留了幾分鐘講電話,走之前撂下一句:“剛才我說的你考慮考慮,以後也有效。”
直到張琪離開,周越才問:“什麼有效?”
蕭瑜說:“哦,張總問我要不要過去幫她。”
周越細微地皺了下眉:“想得美。”
蕭瑜沒接茬兒,給自己倒了杯溫水,一口一口喝著。
周越說:“剛才表現得挺好。”
蕭瑜笑了下。
是啊,她沒有任何直接表態,就讓人誤以為周越和她是真的,在乎她的意見、想法,以後能不能長久不知道,但起碼現在還處在蜜月期。
估計要不了一天,這消息就能傳到蕭家那邊。
蕭瑜放下杯子,說:“可能要有人說是蕭總給你上美人計了。”
接著又問:“你真不跟他們去?”
周越搖頭:“今天不去了。我這一杯就倒的酒量,每次去都是全程昏迷。”
蕭瑜:“那接下來……”
按理說她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周越好像沒有明白她的暗示一樣:“看個片吧。”
蕭瑜:“嗯?”
這包廂裡的確有家庭影院,也有片子可選,但是在這裡看?
周越拿起遙控器按了幾下,說:“今天所有應酬都推了。難得休息。”
蕭瑜:“真想休息的話,回自己家裡不是更放鬆嗎?”
周越:“隻是看個片,哪裡不一樣。你還有彆的事?”
蕭瑜搖頭。
周越:“那就陪我看一部?”
說話間,他又用遙控器按掉了大燈,包間裡一下子暗了,隻有家庭影院的屏幕照亮。
蕭瑜起先還不太習慣,畢竟這裡有監控,漸漸的也就無所謂了。
沙發前麵有腳踏,高跟鞋穿累了,她就將鞋子脫掉,將腳放上去。
周越仰靠著,幾乎躺平,一手放在後腦。
空調有點冷,他跟服務生要了毛毯,蕭瑜窩在毛毯中,頓時多了一點安全感,也不在乎身上的衣服是否規整,坐姿是否文雅。
影片節奏十分緩慢,還有幾段抒情音樂。
劇情是很現實的,而且有震顫人心的部分,蕭瑜看得很投入。
說實話像是這樣的閒暇時刻,大概也就上大學時才有過,自從出了社會她印象中就沒有這樣放鬆沉浸地看一部片。
出社會後交的男朋友,他們選片不是戰爭片就是動作片,十分商業,不夠細膩,她興趣不大,而且心思都在工作上。
那幾年她是焦慮的,似乎感情生活隻是為了解悶兒,以及隨波逐流,覺得自己應該有正常的感情生活,為了找而找,為了不變成異類而去盲從迎合。
因她這樣的職業女性,彆人聽到她是單身,就會立刻生出刻板印象,覺得她是工作狂,覺得她是眼高於頂,或是覺得她追求獨立女性而耽誤了自己。當然還有一些男人會認為,她說她是單身,是在暗示他們有機會可以追求。
就這樣,一個小時過去了。
影片過半,蕭瑜才下意識看向周越。
周越睡著了。
他依然是剛才的姿勢,頭枕著一條手臂,另一手垂在身側。
她將他腰間的毛毯往上拉了下,他眉宇微動。
沒多久,他睜開眼,眼底殘存了一點茫然。
他問:“我睡了多久?”
“抱歉,吵到你了。”蕭瑜說,“半個多小時吧。”
周越:“是我睡眠淺。”
在周越這樣的位置,沒有人不缺覺,都是見縫插針地眯瞪一會兒。
周越問:“演到哪兒了?”
蕭瑜說:“男主角戰死了。”
後半段影片大概就是女主角獨自熬過這場戰爭。
周越坐起來一點,背倚著靠枕,又伸出一手去攬她的肩,說:“看完片我送你回去。”
蕭瑜看了一眼過來,又收回。
周越笑問:“怎麼,還想有下文?”
蕭瑜沒接話。
片刻後,周越又道:“你是怎麼想的,可以直接告訴我。”
安靜了幾秒,蕭瑜才說:“職場女性如果被男上司帶去某些私人場合,花錢花時間再加上一點甜言蜜語和權勢的彰顯,這個時侯女性是很被動的。沒有人不喜歡權勢,但也沒有人會願意被權勢脅迫。如果這時候男上司提出額外要求,女性並不容易拒絕。拒絕了就是假清高、矯情,不拒絕就是自甘墮落、虛榮拜金,沒有一個選項是利於女性的。”
周越說送她回家,她有點意外,但也有點好奇。
除了好奇周越的心思,也好奇自己的想法。
她是期待的,也是忌憚的,但這些期待和忌憚裡麵有多少是對他男人的身份呢?
“嗯。”周越想了想說:“純屬探討,沒有彆的意思。如果我現在邀請你去我那兒,你會怎麼說?”
蕭瑜說:“我會很為難,很矛盾。我怕不答應會錯過對我有利的東西,但我又怕答應了以後會後悔。而這些矛盾我會儘量不表現出來讓你知道。”
蕭瑜很坦白。
周越問:“所以你不覺得是這是權勢脅迫?”
蕭瑜搖頭:“就算你再老二十歲,個子矮一點,肚子大兩圈,頭發稀疏,兩腮多點肉,我最多也就會覺得油膩而已。”
周越笑出聲:“謝謝你的直接。那麼我也實話實說,其實我心裡有這個想法,但我覺得現在不是時候。我也不希望你會為難、矛盾。”
說話間,他又去找她的手,她將手從毛毯中伸出來。
他握住了,說:“性這件事,應該是建立在雙方都愉悅,徹底敞開,毫不保留的基礎上。而非一方壓製、發泄,另一方屈從、忍受。這樣即便得到了,又有什麼意思?”
蕭瑜明白,如果沒有此意,有誰會願意抽出寶貴時間和對方一起消磨呢?男人和女人的接觸,最終目的不過就是性。至於那之後會發生什麼,那是下一步要考慮的。
他坦白了他的目的,而且不希望因為過程的不美滿而令結果變質。
蕭瑜再度看向屏幕。
沒多久,周越又落下四個字:“來日方長。”
蕭瑜依然裹著毛毯,靠著他的手臂,冷氣雖然涼,她的身體卻開始發熱。
屏幕裡悲歡離合,屏幕外矜持曖昧。
蕭瑜將身體放鬆了,隻有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