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瑜和周越 “你覺得我是在利用你欲擒……(2 / 2)

蕭瑜知道他在指什麼,她合上Ipad,說:“高薪厚職沒有人會拒絕,如果能再多一點私人時間和做人的自由,那就更完美了。”

周越:“這樣你就願意來了?”

不。

不是拿喬,而是做人的自由每個人衡量標準不同,老板永遠給不了員工想要的那種做人自由。

蕭瑜沒有立刻接話,隔了幾秒才說:“如果讓蕭總知道我吃著碗裡看著鍋裡,我怕兩邊都保不住。做人不該太貪心,做事也是一樣。”

這是變相的拒絕。

周越笑容淡了些,視線轉開:“嗯,很冷靜,很清醒。”

蕭瑜看著他的側臉,又默默收回目光。

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到周越的情緒有一瞬間的變化,雖然表麵看不出什麼。

按照她的理解,周越是有些欣賞她的,冷靜、清醒也是吸引的要素之一,如果她聽到他開出的條件就踹開蕭固跳槽,無論是蕭固那兒還是周越這兒都會掉價。但如果她一直“端著”,又等於是對上位者的一種挑釁。

當然,這樣想是有點以己度人。

後麵的行程周越在車上眯了一會兒——他前一天隻睡了三個小時。

蕭瑜將自己的動作放得很輕,又處理了一會兒工作,直到接到覃非的信息。

覃非:“陸荊是你大學同學對吧?他向我問了一些你的事。”

蕭瑜目光頓住:“問了什麼,你告訴他了?”

覃非:“你的工作表現,你的私事。但我什麼都沒說。”

蕭瑜:“不要給他錯覺,讓他以為你在拿我作為吸引他入職。他這個人精得很,也許他隻是在給你下套。”

覃非:“是很精,但你說的這一層我確實沒想到。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公司看重的是他的能力,他不該妄自菲薄。而且我看他這個人挺自信的。”

自信和自卑並不衝突,陸荊是兩者兼具。

蕭瑜:“也許是我多心了,總之對他隻談條件,不要東拉西扯。”

覃非:“明白。”

回完消息,蕭瑜又拿著手機發了會兒呆,看著窗外逐漸轉暗的風景,腦子裡回蕩著大學時期種種。

不知過了多久,周越出聲了:“在想什麼?”

蕭瑜回神,看向他,原來他沒有睡著。

他坐姿慵懶,襯衫也因此起了皺,服帖著上身,自扣眼向外繃出數道線條。

蕭瑜控製著自己的視線不要上下打量:“沒什麼。”

周越問:“誰的信息,回完了還要想這麼久?”

“哦。”蕭瑜說,“還不是因為你們合作的項目麼,招聘主管的工作交給覃非了,我們在交換意見。”

這次招兵買馬兩家都要出人,下麵的人好說,從市場上挖掘人才就好,但主管階層兩邊都希望能多安插自己人,比例平均,互相監督。

周越不再發問,片刻後提起周末聚會的名單。

原本蕭家要來五個平輩,現在隻有三個。

周家這邊也減了人,隻有周越和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蕭瑜問:“這裡麵有家裡讓你接觸的人麼?”

周越笑道:“是蕭家二房和三房的千金,都來了。”

蕭瑜驚訝地挑起眉。

周越:“你這是什麼眼神?”

蕭瑜:“就是覺得不可思議,如果你沒有帶我來,她們是打算公平競爭嗎?”

會不會發生那種狗血的半夜走錯房間的戲碼?

周越興致不高,隻是平靜地陳述:“無外乎就是兩種方式,一種是性吸引,一種是利誘,兩者結合在一起看哪邊更有優勢。”

富家女和富家子之間的性吸引又是怎樣的?蕭瑜沒有見過,但想來不會是倒貼那種。就算結不成親,也不要丟了家族的臉,掉了自己的價,以後生意場上還要來往,臉麵可比性關係重要得多。

蕭瑜問:“比如呢?”

她以為周越不會回答,她也隻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周越思考了幾秒,說:“就和談生意一樣,開出條件試探對方底線,各有讓步。比如將‘個人自由’作為條件之一,婚後生活互不乾涉,情感生活不受約束。”

說白了就是各玩各的。

蕭瑜琢磨道:“自由,這算是吸引人的條件麼?”

周越思考了一秒,點頭:“對我,相當吸引。”

也是,錢有了,自由也不受約束,婚前婚後生活沒有改變,誰還會在乎被捆綁呢?

蕭瑜:“可我以為就算事先沒有約定,婚後一方或者雙方有其他感情發展,也不會有人當回事。哦,我指的是商業聯姻,不是普通人的婚姻。既然商業聯姻的大基礎是利益,隻要這部分蛋糕不被破壞,那就行了。”

而離婚就意味著分割財產,連普通人離婚都要割掉一塊肉,要互相算計,何況是有錢階級。

周越:“話是這麼說,但有些事婚前達成共識,婚後就能節省溝通成本。比如像我這樣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排滿了,突然要讓我拿出一小時去和另一半吵架、爭論,我實在力不從心。如果因為我這邊無法配合而引起對方的反彈,做出什麼過激行為,那就得不償失了。”

蕭瑜好一會兒沒說話,看周越的眼神再度變了。

蕭固總是誇她考慮周全,想事仔細且有層次,凡事都知道做兩手準備,可這一刻她卻覺得自己“想得多”並不是什麼優點。

她甚至在想,會不會周越根本沒有完全放棄和蕭家的聯姻,它依然是選項之一呢?他現在表現出來的姿態,或許都是在“逼”對方讓步的手段?

就算他是不婚主義,崇尚個人自由,在巨額利益麵前似乎也是可以妥協的。他是商人,商人重利。

哦,如果以上推斷成立,他最終如願,那麼她就是“工具人”實錘。

她倒是不會在這點事情上不平,如果這世界上真有公平存在,那就不會存在階級了。何況她出來是打工掙錢的,被利用被壓榨是一定的,沒必要又當又立。

她關心的,是她能從中得到多少好處。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直接,周越又一次問:“你這又是什麼眼神?”

蕭瑜考慮片刻,才說:“我有個問題。”

“你問。”

蕭瑜:“我是說假如,假如蕭家那邊開出一係列讓你無法拒絕的條件,連婚後自由都給你了。那麼在這個過程裡,我的貢獻能記上一筆麼?”

這話落地,蕭瑜再度親眼見識到周越唇邊的淺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了。

他看她的眼神變了,透著她看不懂的複雜。

半晌過去,周越問:“你覺得我是在利用你欲擒故縱?”

蕭瑜站在他的角度說:“我是覺得這是正常思維,換做我也會考慮。商業談判,最忌諱的就是讓對方看出自己的真正意圖,指東打西是需要一些助力的。”

周越笑了笑,卻有保留:“實際一點看,聯姻是要互惠互利的,巨額利益不可能向其中一方傾斜,我不會做這樣的幻想。”

停頓幾秒,他又說道:“家族地位提升,資產翻倍,圈子拔高一層,這些都是非常吸引人的條件。代價就是我在五十歲以前不可能有個人生活,大部分時間都在天上。婚姻變成資產的一部分,孩子要多生幾個,但因為行程問題他們會來自不同的母親,比較優秀的重點培養,資質一般的放養。”

蕭瑜沒想到他會和她說這些,這令她感到危險,雖然這種感覺有點莫名其妙:“抱歉。我太直接了,這不是我該知道的。”

“不是你的問題。”周越說,“我剛才說的是一些長輩們的生活。我敬佩過他們,羨慕過他們,也曾經向他們看齊。但我現在,不想成為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