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開始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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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前一晚睡得早,翌日天蒙蒙亮,蕭瑜就醒了。
她伸手夠自己的手機看了眼時間,周越也被驚動。
他的聲音還有點沉得化不開,喉嚨深處黏在一起:“幾點了?”
蕭瑜放下手機:“還早,剛過五點。”
周越收緊了手臂,用鼻子蹭著她的頭發。
蕭瑜的睡意漸漸散了,手指在他的手背上來回劃著。
一會兒後,周越問:“在想什麼?”
蕭瑜搖了下頭,又道:“蕭總問我和你是怎麼回事,還說你建議陸荊也來錦瑞。”
周越“嗯”了聲:“是有這麼回事。”
他又問:“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蕭瑜:“我說,嘗試交往。”
周越輕笑:“都試了這麼多次了。”
蕭瑜:“那我能怎麼說啊,在我的計劃裡,我根本沒想過會和你開始。”
周越原本要有動作,聽到這話停了下來,問:“你原本的計劃是什麼?”
蕭瑜:“其實也沒什麼具體計劃,但是……”
但是什麼呢,計劃是一種比較切合實際的規劃,而不是天馬行空的想象,因此周越從不在選項中,她想都沒想過。
蕭瑜措辭道:“按照現在的職業規劃,爭取再上一層。過幾年找一個能力相當,人品過得去的男人結婚,如果沒有也沒關係,以我自己的能力也可以實現目標,隻是慢一點。”
周越單手撐起上半身,垂眸看她,另一手輕撫她的頭發、耳朵,問:“婚姻,是你期待的嗎?”
蕭瑜:“沒有期待,但也不拒絕,有就有,沒有就沒有。”
周越沒有多問,事實上蕭瑜對於家人的描述就已經透露出她的選擇,她父親身上充滿了缺點,家庭氛圍並不和睦,因此她會下意識拒絕進入這樣的婚姻,成為像她母親一樣總是嘮叨、抱怨的女人。
而在這樣的前提下她依然不拒絕婚姻,那必然是有過一番冷靜、理智、客觀的考量,會朝更務實的方向去思考。
蕭瑜又問周越:“你呢?”
周越停頓幾秒,與她對視著,而後才說:“我不知道。”
他很快又道:“它對我來說不是選擇,而是籌碼。但這個籌碼並不掌握在我手裡,我身後有許多人在惦記、算計。而我對它的態度,也會因此隨時改變。”
周越也沒有說透。
但蕭瑜隱隱聽出一些端倪,如果婚姻是他自己的選擇,他會用心對待,但如果是旁人的選擇,那麼對他來說那就是一個用來維係利益的紐帶,他怎麼處理生意就怎麼處理它。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
他們誰都沒有將自己的婚姻和對方掛鉤,沒有詢問、試探對方的意思,似乎都已經默認了和對方步入婚姻是一件不切實際的事。
蕭瑜沒有問周越,周家什麼時候會給他安排下一家相親對象,以她對蕭固的了解,應該快了,或者說已經在篩選規劃當中。
她想著,就這樣吧,享受當下。
她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他順勢吻住她。
在清晨的微光中,一起探討著人類最原始的運動。
……
數日後的某一天,蕭瑜在錦瑞辦公大樓見到了陸荊。
陸荊是帶著整組人一起過來的。
她得知消息時,陸荊正準備去見周越。
陸荊問她:“周總是個怎樣的人?”
蕭瑜想了想,儘量客觀地表達:“有事業心,能力強,工作狂,對下屬謙和。”
這樣的形容還是有些模棱兩可,大概陸荊也沒有見過對下屬謙和的工作狂吧,通常事業心強盛的男人,在脾氣性格上都是比較冷的。
蕭瑜目送陸荊離開,直到十分鐘後陸荊折返。
蕭瑜正在茶水間,陸荊過來時,她順口問了一句:“要咖啡嗎?”
陸荊說:“好,謝謝。”
蕭瑜將第一杯手衝好的遞給他,隨即問:“怎麼樣?”
陸荊吹著浮頭的熱氣,用嘴唇沾了一下,隻抿了一小口,說:“第一感覺很好相處,沒有架子,總是笑嗬嗬的。”
蕭瑜動作停頓一秒,竟有一種既貼切又違和的感覺。
她起初對周越的印象也是差不多,頗有一種禮賢下士的感覺,但時間長了,漸漸明白他的真實性請,才知道他是個內斂的男人,所有對外的親和都是他希望彆人看到的模樣。
陸荊:“聽說是周總提議讓我過來?”
蕭瑜:“可能吧,我不清楚。”
說話間,蕭瑜手衝了第二杯,卻隻是放著,沒有拿起來。
她轉頭去衝洗手衝壺和濾杯,收拾乾淨台麵。
陸荊一邊看著她的動作一邊喝著咖啡,片刻後問:“晚上有時間嗎,想約你吃個飯。沒有彆的意思,隻是同事之間請教工作。如果你覺得不便,咱們就在員工食堂。”
陸荊提了幾次,次次她都有約,他以為她是在避嫌。
蕭瑜擦乾淨手,笑道:“好,那就員工食堂,八點?”
陸荊:“沒問題。”
蕭瑜端起另外一杯咖啡往外走,陸荊跟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