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瑜則按部就班地計算自己的工作。
就在陸荊回來之前,蕭瑜接到一個女人的電話,女人向她爆料,說陸荊在外麵有人。
蕭瑜問女人是誰,女人直接掛斷電話。
十有八九,這個女人就是陸荊外麵的女人,或者是被那個女人授意的。
女人沒有給蕭瑜提供任何證據,或許隻是想在蕭瑜的心裡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借此破壞夫妻之間的信任。
蕭瑜接過電話之後很平靜,連她自己都感到意外。
雖然這件事帶給她一種被背叛的感覺,卻又不是那麼強烈。她不禁自問,是不是從一開始她就有了估計,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蕭瑜沒有去調查,在陸荊回來和她道歉,稱自己那天的言行不夠理智之後,她選擇直接問他。
陸荊滿臉詫異,在意識到被外麵的女人背刺之後,很快就變成了難堪和心虛。
蕭瑜將這一幕看在眼裡。
陸荊沉默一會兒之後,果斷選擇對她坦白。
什麼“逢場作戲”“一時沒管住自己”“當時心情很糟”“事後很後悔”等等,這些電視劇裡才會出現的對白竟然全都被用了起來。
可見戲劇來源生活,自知理虧的人在無話可說的情況下如果還要努力為自己開脫,用的話術都是一樣的——貧乏、可笑。
陸荊坦白之後,壓力便一下子給到了蕭瑜。
婚姻出軌的後續處理並不像是外人看來的那麼想當然,什麼一方出軌就該淨身出戶,什麼他是過錯方他憑什麼要求原諒,哪來這個臉。
作為道理而言,這些話都沒錯,但在實際操作上沒這麼簡單。
陸荊表示了不希望離婚,希望大事化小地處理,就算蕭瑜無法忍受,也請她多等幾個月再離婚,他現在處理的項目很重要,他在上升期等等……
陸荊的借口不是編的,蕭瑜很清楚。
她也不是要趕儘殺絕、斷人財路的人,一旦真的魚死網破,將沒有人能從這場戰役中全身而退,結局一定是兩敗俱傷。
不止如此,蕭瑜還要考慮自己的未來,如果和陸荊處理不好,導致“爛尾”,那麼蕭固那裡一定會有看法。
蕭固是上位者,是老板,是男人,是一切朝利益看的理智派代表,他一定無法理解一個女人在極度憤怒之下毀掉男人前途並自毀前途的行為,尤其這個女人有著冷靜客觀的處事原則,怎麼會突然失心瘋?
她處理得不好,就會變成是她做事有問題,反之她若能處理好,那就是格局、能力的體現。
蕭瑜不禁為此感到唏噓,到了這個時候她竟然還在計算自己能從這樣的“敗局”中得到什麼樣的好處,如何“轉敗為勝”。這還真是應了那個道理,沒有失敗的事,隻有失敗的人。
至於陸荊,蕭瑜不在乎他怎麼看自己,從陸荊背叛的那一刻開始,他的看法就不再重要。
這裡麵最現實的層麵就是,如果她不能將陸荊完全捏死,那麼未來他們低頭不見抬頭見,大家都還要在這個圈子裡混,樹立這樣一個敵人對自己有害無益、後患無窮。
於是在權衡之後,蕭瑜決定冷處理,隨後再采取“溫和處理”的方式。
很快,蕭瑜和陸荊簽訂了一份離婚協議,婚內財產進行有效分割,並約定在半年後正式離婚。
這對蕭瑜來說,隻是早半年晚半年的區彆,而對於陸荊來說,是一種緩和策略。
半年之中,陸荊幾次試圖說服蕭瑜就這樣過下去,他願意寫保證書。
可保證書這玩意就是騙人的把戲,它具備任何效力嗎,難道違背了上麵的條款,女人對男人進行閹割處理,就不用受到法律製裁嗎?
蕭瑜沒有和陸荊吵架,隻是心平氣和地拒絕。
她已經預見了將來,允許這一次,還有下一次,她將一次又一次地允許下去——這對她不公平。
她不是不能“寬容”,而是沒必要這樣做,恢複單身不是對他更大的寬容嗎,也是對自己的,這才在不公平當中建立起來的公平。
眼瞅著時間將至,陸荊又改換了說辭,提議開放式婚姻,還要求蕭瑜也去外麵找人,這樣她就能解氣了,彼此之間誰也不欠誰的了。
蕭瑜幾乎懷疑起自己的聽覺,但最終她隻是說:“如果你不希望將這件事情鬨大,就按照協議上的約定辦手續。我的確很在乎現在的事業,但我不怕事,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你呢,你做好了嗎?”
這是第一次陸荊對著蕭瑜說不出話。
……
故事走到這裡,蕭瑜走出了這扇門。
她知道後麵還有很長的人生路,可那些已經不重要了,她知道在結束這一場婚姻之後,這個故事裡的蕭瑜一定能回到原有的軌道上去,她並不擔心。
人生不就是這樣嗎?在一次又一次的選擇中走入困境、死局,通過自己的能力和運氣轉危為安。這世界上根本沒有所謂的“一帆風順的開局”,任何看似美滿的設定都暗藏陷阱、危機。
蕭瑜再次看向那幾扇門,目光停頓片刻,將手伸向那扇寫著“去除婚姻,隻奔事業”的門。
走進門裡,場景依然是在公寓裡,時間是晚上。
蕭瑜站在客廳裡,一時恍惚,正在猜測劇情時,大門那邊響起動靜。
蕭瑜走出去一看,是周越回來了。
他將行李箱放在門廊,一身風塵仆仆,笑著看她。
蕭瑜不假思索地迎上去,將他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