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開始愛自己(補了三百字) 門廊……(2 / 2)

母親良久才發問:“你是讓我幫你緩和一道?”

周越:“我知道這很為難,您可以直接告訴父親這是我的意思。我相信以你們之間的溝通方式,您一定知道該怎麼表達。”

母親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等到情緒降下來,又換了一個角度想這件事。

從關係上來說,周越和他父親並不親,就跟外人似的客氣。周越父親還有其他的女人和孩子,他不屬於任何一個小家庭,而在這裡,她和這三個孩子才是一個整體,關鍵時刻理應站在一塊兒。

現在周越讓她出麵,如果她同意了,就等於他這邊多了一位家人支持。如果她能說服周越的父親,周越父親的立場就會向這邊傾斜,最起碼不會站在周家那些長輩一邊調轉槍頭指責他,也不至於受到那些女人的挑唆。到時候再由周越的父親去和周家那些長輩商談,局麵總比周越正麵對剛要緩和得多。

這樣看,周越還是顧全大局,並不想把事情鬨得太難看,留下一個他作為晚輩不珍惜長輩疼愛、關照,不懂感恩的印象,這才先來找她談。

是啊,說到底,他們才是一家人。

“就因為一個女人?”問這話時,母親已經有了決斷,但還是忍不住發問。

同為女人,她本不該這樣說。但作為母親,她難免會犯一個所有母親都會犯的錯,那就是當一向聽話的孩子突然叛逆、任性妄為時,母親出於護犢子的心理,就會傾向認定是有人教壞了自己的孩子,而不是孩子本身就有反抗意識,隻是被其他人勾出了那枚種子。

周越看向母親,十分平和:“是為了我自己。”

母親的目光中再次流露出疑惑和不解,她試圖理解,但理解不了。

周越沒有過多解釋,他想,有些事母親這輩子都不會明白,如果能明白也是因為自身看明白。總歸人都有自己的障,他人幫不了。

……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間到了四月。

期間蕭瑜見過周越幾次,但都不是單獨見麵,總有旁人在。

她短時間內就將心態調整到正軌上,一如既往地忙碌自己的事,對於周越交代下來的工作認真完成,就像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周越沒有給她發過信息,更沒有電話往來,他有事情交代都是通過內線電話,或是讓郭力轉達。

他變化不大,事業心依然很重,經常出差。

她卻變了一些,會擠出一些私人時間去和追求者接觸,偶爾老同學約個飯。

同學也有給她介紹對象的,她沒有拒絕。

要說唯一的一點不同切被蕭瑜注意到的,那大概就是周越將咖啡戒掉了,她的手衝咖啡就隻向蕭固一人提供。

但驚訝歸驚訝,蕭瑜沒有多問,逐漸開始習慣將注意力從他身上抽離開,專注於自己的事情,以及未來的選擇。

據說兩條平行線在高維空間是可以相交的,她想,他們就是在多維空間裡撞見了彼此,而那之後就是無限遠離。

至於周越和許家千金的婚事,蕭瑜沒有打聽,雖然一直都沒有風聲傳過來,她也沒有往心裡去。

既然已經是無關的人,那人家家裡如何推進,又關她什麼事呢?

要說起來,這之後倒是發生了一個和周越有關的小插曲,雖然是以蕭瑜後知後覺的方式出現的。

她偶然在FB上翻到一張網友BK發的風景照,乍一看沒什麼特彆,她也沒當回事。

沒想到當天晚上,就在朋友圈刷到同一張圖。

她的視線一閃而過,愣了愣神,這才注意到朋友圈是誰的:周越。

周越,他不可能做盜圖的事。

周越,他的英文名叫Burbank。

所以……

所以,BK就是Burbank,取了首位字母?

蕭瑜有些懵,又回頭翻看BK那張風景照,以及他們之間的對話。

經過一番對比,她已經基本確定是他。

一模一樣的語氣,她怎麼從沒有注意到呢?

這兩個月她和BK幾乎沒有交談,原來他們是一個人。

隻是發現之後,隨之而來的又是一陣好笑,一點唏噓,遲來地發現,意義已經不大了。

這段小插曲很快被蕭瑜翻篇,隻偶爾想起來,笑一笑。

直到五月,錦瑞階段性告捷。

某天晚上,新辦公樓這裡舉辦了一次聚會,所有人都領了豐厚的紅包。

聚會上,蕭瑜和覃非一起給蕭固敬酒,然後是周越。

他們的目光有一瞬間的交彙,隻是一秒就各自錯開。

他眼睛彎著,始終帶笑,因為喝了點帶酒精的飲料,皮膚已經開始泛紅,幸好提前吃了郭力帶的藥。

差不多晚上十點,蕭瑜以不勝酒力為由,提前離場。

回到公寓,她灌了一瓶解酒藥就去洗澡。

客廳裡流淌著和緩的音樂,燈隻開了一盞落地的,窗簾也隻拉上一層紗簾。

洗過澡出來,蕭瑜隨意吹著頭發,待吹到半乾時,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是微信提示音。

她沒有立刻去看,直到頭發吹乾、梳順,這才拿起手機掃了眼。

那是一個許久沒有跳出來的窗口。

周越:“睡了嗎?”

蕭瑜盯著這三個字好一會兒,這才回了一個標點符號:“?”

他喝多了?

周越又發來一句:“我在門口。”

蕭瑜眨了眨眼,隨即有了動作。

來到門廊,她將廊燈打開,燈光照下來,落在那兩支花瓶身上。

她透過電子貓眼往外看,果然看到周越。

一秒鐘的猶豫,她還是選擇拉開門。

周越微笑地靠著門框,因為酒勁兒有點懶洋洋的,他的笑容也很鬆弛,眼睛上像是籠罩了一層霧,有些迷蒙。

“周總,找我有事?”蕭瑜喊出這幾個月已經喊習慣的稱呼,也是用來提醒他。

但與此同時,另一種可能性也在腦海中浮現。

周越是個有分寸感的人,他很重視顏麵,有自己的底線,看不上那種吃著碗裡看著鍋裡不要臉的行為。所以這唱的是哪出?

周越依然在笑:“我能進來嗎?”

蕭瑜心裡越發地不確定了,定定看著他好幾秒,問:“以什麼身份?這個時間,老板來探望下屬?”

周越不答,從西裝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盒子,說:“我給你帶了禮物。”

他將盒子遞過來,就是個普通的工藝品盒。

蕭瑜接過來打開,很意外,裡麵是一根紅繩。

周越伸出自己的手腕示意:“是家裡長輩請的,我也有一個。”

“你……”蕭瑜合上盒子,怔怔地望著他。

周越收了一點笑,站直了些,說話間有一點緊張:“你現在,還是單身嗎?”

這一刻,所有猜測都煙消雲散。

她下意識垂眼,避開他過於直接且火熱的目光,方才已經散得差不多的酒勁兒又一次往上湧。

周越等了片刻,見她沒反應,便抬手要碰她。

他腳下卻跟著打了個晃,險些要摔。

她立刻扶住他的手臂。

但他很重,她很費力,隻好將他往門裡扶,打算先將他撐到沙發那邊。

“你站穩點,我給你拿解酒藥……”

門在他身後緩慢合上。

直到她看到他一腳往後勾,將那扇門徹底踢嚴實。

下一秒,他們便掉了個兒。

她的背貼住牆壁,他的身體貼上來,壓得密密實實。

她仰著頭,眼睛睜得大大的,就著昏黃的光盯住他。

他的笑容消失了,目光裡火光跳動。

幾秒的沉默,空氣凝結了,雙方都屏著呼吸。

幾乎同一時間,他們一起有了動作,她抬高雙手去夠他的脖子,而托在她後腰的那雙手則穩穩將人撐起。

他的吻炙熱堅定,她的呼吸焦躁短促。

舌頭交纏在一起,牙齒咬上去,充分感受著疼痛。

末梢神經戰栗著,細胞躁動著,那一陣陣的酥麻感在嘴唇上舞動著。

不知多久過去,她缺氧了,就靠在他身上換氣,身體已經被喚醒,每一條神經都在發抖,不聽她的控製,肆意地朝同一個方向呐喊、湧動。

他的吻細細密密落下,在她耳朵上、頭發上、肩膀上。

隨即他拿走一直被她緊緊抓住的盒子,從裡麵拿出紅繩,說:“我給你戴上。”

他的聲音低不可聞,將紅繩小心係在她的左腕,進而在她的脈搏上落下一吻。

她看著紅繩和他的側臉,一手輕撫他的發尾,並不認真地問:“還要解酒藥嗎?”

他笑了,一把將她托起往屋裡走。

偶爾有笑聲傳來,有人在說話,有人在喘息,漸漸這些聲音越來越遠,隻留下客廳裡的音樂聲。

門廊的光溫和柔潤,始終籠罩著那對花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