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念的自白

Chapter 8

兩天後，辛念到新公司宇盛辦理入職手續，熟悉部門業務之後便叫兩個組長過來開會。

小會主要是方便辛念和組長有個初步了解，誰知三人還沒說上幾句話，社會組組長鄭山就接了個電話，說有重要新聞，起身便走。

辛念沒有追問，待鄭山離開，就聽到娛樂組組長林修生陰陽怪氣地嘀咕。

臨下班前，人事部的主管來約辛念，說一起吃頓飯，順便跟她聊聊公司情況。

辛念隨口問起部門的人際關係，這才知道林修生是社會組的，因報道內容不慎觸怒受害者家屬，被社會組踢出來，讓他到娛樂組。

據說還是社會組的鄭山親口說的，娛樂組就靠得罪人吃飯，林修生最適合。

事實上社會組和娛樂組在那之前就一直有衝突，雖然按理說不至於鬨著麼僵，偏巧前幾年遇到幾件驚動社會的新聞，比如明星違法犯罪，剛好兩組都沾邊，便搶著去挖猛料。

從大局來說，無論是誰挖到獨家都是公司吃利，外人隻知道是宇盛牛逼，才不管是什麼組。

但對內部來說，就免不了一場你爭我奪。

辛念笑著問：“如果我沒有來，下一任部門主管是誰？”

人事部主管說：“老板的意思是兩個組長提拔上來一個，但我不讚成，跟老板爭取了很久，希望從外麵借兵。正好你的簡曆送到我這裡，我們內部研究過，你是最適合的人選。”

辛念“哦”了聲，提出第一個疑問：“我在老東家可是負責娛樂新聞的。”

人事部主管：“但你是社會新聞記者出身。站在你的角度，兩邊的難處都能體諒。”

辛念隻笑笑，沒接茬兒。

壓力等於直接給到她。

如果她在未來幾個月之內不能扭轉眾人看法，淡化兩組矛盾，平衡部門關係，這個位子也坐不久。

……

晚餐結束，辛念回到公司，繼續翻看部門資料。

差不多八點左右，部門裡最後一個人也出去跑新聞了，唯有辛念的辦公室亮著燈。

她正打算取車回家，剛走出辦公室門，就聽到大門外傳來電梯聲。

鄭山趿拉著步子邁進門口，打著哈欠，頭發淩亂，衣服皺巴巴的，拿在手裡的外套上還沾了點泥土。

見到辛念，鄭山隨口招呼：“還沒走啊？”

辛念打量他：“正打算走，你呢？”

鄭山：“哦，我還叫人回來趕稿，先把事情做完。”

這樣的工作日常辛念很熟悉，有新聞就去跑，不管是白天深夜，上山下海，跑完了既不能洗澡睡覺，也不能吃太飽，吃飽了會犯困，不吃身體會撐不住，最多也就墊吧兩口，然後趁著腦子還會轉，趕緊把稿子趕出來。

辛念忽然改了主意，腳下一轉，去了茶水間。

鄭山已經回到自己的工位，他正皺著眉盯著電腦裡的照片。

辛念將煮好的咖啡放在他手邊，卻沒有走，還拉了把椅子在旁邊坐下。

定睛一看，屏幕上赫然是一張沒有打碼的男性屍體照片。

案發現場像是在荒郊野外，四周除了泥土還有很多枯樹葉和石塊，周圍有幾棵樹。

屍體背部朝上，臉側著，能看到一點麵部輪廓，眼睛睜著，後腦勺的頭發上有一塊凝固的痕跡，像是血液乾涸之後形成的。

鄭山見辛念並沒有浮現出半點不適，也沒有回避的意思，便說：“這是我一個線人給的消息，還好我離得近，趕在警方之前先趕到現場。不過我很小心，沒有靠近，這是站在上麵山頭拍的。”

辛念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就是你今天突然出去的成果？”

“那倒不是，這是前幾天拍到的。今天是另一個，可惜去晚了，現場已經封鎖。”鄭山喝了口咖啡，用手指背敲了下屏幕，“我剛收到風，警方已經對這個案子展開調查，估計明天就會有通報，我就想著先把稿子趕出來……”

辛念隻問：“還有其它的麼，給我看看。”

鄭山直接將鍵盤推倒她跟前。

辛念一張張翻過去，看得仔仔細細。

案發現場各個角度都拍到了，有幾張還能看到死者將近半張臉，可辨明五官臉型。

鄭山也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一包餅乾，邊吃邊喝，還時不時掃過辛念，卻見她身體逐漸前傾，好像要鑽進屏幕裡。

鄭山問：“聽說你以前也跟過社會新聞，怎麼又轉了？”

辛念卻像是沒聽到。

鄭山又說了兩句話，辛念終於有了動作，直起身問：“死者叫什麼？”

鄭山：“好像姓趙，怎麼了？”

辛念吸了口氣，肯定道：“我認識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