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回答:“朱迪安大人的妻弟,一個叫萊文的人。”
“朱迪安呀。”
亨利公爵的語氣不由幸災樂禍起來。
隻因他十分討厭這個寵臣,認為朱迪安除了能變著法兒地斂財外,在為人方麵一無是處又卑劣無恥。
當然,最重要的是……
朱迪安斂財,可財一向隻進他自己和理查德國王的口袋,從來沒旁人的份,這一點兒自然尤為令亨利公爵深惡痛絕。
“若我是國王,他豈敢這麼無視我?”
亨利公爵的心裡常常浮起這樣的念頭。
因此,他對朱迪安沒有一點兒好感,日日盼著對方倒黴,且這份態度還從不掩飾,眾人皆知。
隻是對外時,總會稍加美化:一位正直爵爺,在麵對一個隻知諂媚君王的寵臣時,是理所當然看不慣的。
於是,圍繞在亨利公爵身邊的一眾人,自然也要投其所好地說朱迪安的壞話。
所以,那人也幸災樂禍地說:“我還聽說,內閣幾位大臣一會兒要聯名向陛下告一狀,指責朱迪安大人濫用職權,將妻弟安排到那個監獄裡任職,才造成這般惡果。”
“聽起來越來越有趣了。”
亨利公爵喃喃地琢磨:“不過,隻這麼著,卻不一定能扳倒朱迪安。”
說著,他特意抬頭仔細地看了看,發現接見室中,並沒有朱迪安的身影,臉上便浮現出一抹了然的嘲諷神色:“看來我是猜錯了,王兄今早遲到,和新婚無關……哈,你們不妨猜猜,朱迪安現在會在哪?”
同一時間,理查德國王帶了一群侍從,正在花園裡散步。
朱迪安亦步亦趨、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頭。
“照我看,你們都把事弄複雜了,這本就同萊文沒什麼關係。”
散步了許久,也將人的胃口吊了許久,理查德國王終於微笑著開了口:“監獄負責人是典獄長,監獄出了事,隻需找典獄長問責就好。”
朱迪安聞聽此言,萬分感激,當即就要跪下謝恩。
國王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跪,隻臉上隱隱約約地泛上了一抹笑。
接著,他假裝隨口一提地說:“你夫人唐娜有好些日子沒見了,若近日無事,你不妨叫她來宮裡坐坐,也陪一陪王後。唉!女人一個人的時候,就喜歡胡思亂想,多找幾個人說說話,往往也就沒什麼事了。”
朱迪安心領神會,滿口答應了下來。
事後,國王接見朝臣時,果然不出亨利公爵所料,幾句話便將那幾名告狀的內閣大臣給搪塞了回去。
最後,朱迪安分毫無損。
亨利公爵見此,不免冷笑著想:“且看你還能逃過幾次吧!”
不過,明麵上搪塞過去了。
私底下,卻沒法完全瞞住。及至等萊文狼狽地帶著一眾下屬回來後,又連具體細節都被傳揚了出去。
於是,王城中好些性格比較促狹的貴族紈絝們,每每湊在一起玩鬨時,往往會出現如下缺德對話:
——監獄著火時,你去哪了,萊文?
——我去妓/院了。
——你去妓/院做什麼?
——我媽死了,我去找新媽媽。
——啊,我懂了。來,咱們連起來重新問一遍。萊文,監獄著火時,你去哪了?
——我去妓/院找媽媽了。
大家這麼拿腔拿調地一問一答後,不管之前心情有多麼糟糕,都會立刻好轉,繼而哈哈哈地大笑起來。
因此,不免又有人歎惋:“那個耍了萊文的孩子太有意思,隻可惜燒死在了牢裡,要不然我一定把他要過來,日日帶到身邊陪伴、解悶。”
丟了大臉的萊文當然不會覺得傑米有意思,已經滿心恨得想去鞭屍了。
隻不過,他總隱隱覺得,傑米並不像大家猜測的那樣死在了火裡,可若是沒死,又會去哪了呢?
“你一定要攔著我們,不讓走嗎?”
傑米氣衝衝地質問庫克羅普斯。
“不,我隻攔著你,其他人隨意。”
獨眼大盜笑嘻嘻地回答。
“我們之間的合作已經結束了。”
“你隻放了把火,若沒我殺獄警,帶人向往衝,你還能從獄裡出來嗎?所以,我自認付出得更多一些,因此也要多收一份報酬。”
“你想怎麼樣?”
“當然是要好處。”
“你要什麼好處?”
“親愛的,你難不成忘記了?我可是問過你的呀……穿過女裝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