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縝的皮膚比狼要低,但口腔內部卻是高熱。
蒼狼輕輕咬著北冥縝舌尖,舔過他細小的獠牙,北冥縝嗚咽了一聲,過了片刻,他鬆開指頭,北冥縝抹了抹嘴角,閉上眼感受片刻:“……有效果,妖力被補充了,而且沒有排斥。”
蒼狼點點頭,“那再試試血。”
他指尖在腕上一劃,鮮紅的狼王之血落入玉杯,夠一口的量,北冥縝仰頭而儘。
“……比唾液補充的妖力更豐沛,起效更快,留存也更久。”說罷,北冥縝從他懷裡退開,提起寢衣下擺,給蒼狼看自己已化出雙足的魚尾。
蒼狼看著那對猶有傷口的細白足踝,忽然調開視線,抬眼一看,看到北冥縝唇邊一抹血紅,他往後一撤,結結巴巴地道:“……精、精元就不用試了吧?”
北冥縝眨眨眼,麵孔慢慢紅起來,他往後縮了縮,兩人之間那種筆直的實驗氣氛忽然蕩然無存,他小聲地說:“那就、不、不試了吧……”
北冥縝終於意識到自己剛才和蒼狼接吻了,他整個人不自覺地縮起來,蒼狼的直覺告訴他現在不能拔腳就跑,但是又實在尷尬得厲害,他無法可想,乾脆化為普通大小的狼形,挨過去蹭蹭他右手手腕,北冥縝看看自己右手,又看看塞到自己懷裡的碩大狼頭,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蒼狼厚實的耳朵,向後擼平到貼著腦殼,再一鬆手,耳朵彈起來,手感撲棱撲棱的。
又捏了幾下,北冥縝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失禮,他輕咳一聲,有些尷尬地收回手,蒼狼卻不以為意,拱了拱,主動把耳朵送到他掌下。
毛茸茸又厚實的耳朵抵在他指尖,北冥縝低聲說了句失禮了,捏住蒼狼耳根細細揉捏,黑狼舒服的嗚嗚了幾聲,癱在他懷裡,把白肚皮翻了出來,拿厚實的爪子輕輕扒了扒鮫人的袖子,水汪汪,融化的藍寶石一般的眼睛乖巧地看著鮫人,無聲地發出邀請:撓撓、撓撓。
沒人可以拒絕請求摸肚肚的蒼狼,沒有,魚也沒有,北冥縝把它擼了個爽。
最後一魚一狼並排躺在軟墊上,北冥縝捏著蒼狼的爪子,摩挲爪尖那一點極其柔軟細膩的毛,“殿下,我是失去了幼崽兒,但是我還沒有脆弱到提都不能提的程度。再說,狼主也並不知道我失去了幼崽兒的事。我們鱗族改變性彆是常事,比如鮫人裡有聚族而居的一支,最強的頭領是雌性,次強的是雄性,乃是頭領的丈夫,若頭領身故,她的丈夫就會轉化為雌性,成為新的頭領,原來的第三強補位,成為雄性,做新頭領的丈夫,而頭領夫妻以下所有鮫人都沒有性彆分化。還有一族,交合之後雌魚會把卵排出體外,雄魚收到孕囊內,由雄魚孕育成子,再生出來。”
蒼狼聽得隻覺得肚皮發癢,本能地一個翻身把肚皮緊緊貼在地上。
北冥縝難得的放鬆了一些,他輕輕碰了碰黑狼的眉心,凝視著那雙靛青色的眸子,“所以無論是改變性彆、或者是與其他鯤帝為妻還是孕育子嗣,我都是有準備的,這件事情,真正讓我痛苦的是,異弟強迫了我。”北冥縝認真地看著蒼狼那雙靛青色的眼睛,“而我喜歡他。”
在這一瞬間,北冥縝整個人顯出一種堅毅剛直宛若玉石一般驚人的美麗——他不怨不怒,即不自憐自艾,也不萬錯歸己。他坦坦蕩蕩說出了自己的心底話,一片赤誠,把自己所有一切攤開給蒼狼看。
“我從沒想過讓他知道或者這段傾慕能有結果,喜歡上自己親弟弟,違背天理道德,該被怎樣懲罰我都沒有怨言。但我喜歡某個人這份心意本身,不該被踐踏。”他輕聲說,然後又往他頸邊靠了靠。
蒼狼嗅了嗅他的耳鰭,“那你現在還喜歡他麼?”
還喜歡他麼?好問題。
北冥縝確信,現在如果北冥異出現在他麵前,他會毫不猶豫地殺了自己的弟弟,但是還喜歡他嗎?
良久之後,他輕輕搖了搖頭,柔軟如絲縷一般的長發拂在狼毛上,軟沙沙的響。
他輕聲道,“不知道。”然後他頓了頓,對蒼狼說,對不起。
蒼狼心裡想,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呢?這事兒難道不是亂咬亂舔的自己搞出來的麼?他又想,我會好好待你,讓你不再喜歡北冥異。
它安撫一樣又蹭了蹭北冥縝,才離開寢殿,前去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