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發出了不滿的咕嚕聲,還是被叔叔強按住舔了毛。等千雪走了,小狼跳上鮫人膝頭,決定萌混過關,往北冥縝手上一倒,露出還沒有覆上軟毛,粉嫩嫩的肥肚皮,嬌聲嬌氣地嗚了一聲。
北冥縝撓撓它的肚子,小狼四隻爪子抱住他的手,側頭拿小尖牙輕輕地啃他指尖,北冥縝垂頭看他,低聲道:“你真這麼說了?”
小狼有些心虛地點點頭,然後歪頭看他,“阿縝生氣了?”
“我沒生氣。”北冥縝輕輕搖搖頭,他想,我其實心裡還有一點點歡喜。
但他什麼都沒說,就坐到窗邊日頭最好的軟榻上,輕輕撫摸著小狼,不一會兒,小狼就四腳朝天的睡著了。
北冥縝怕它著涼,找了塊帕子給它蓋在肚子上,忽然聽到蒼狼清潤聲音在身側響起,“阿縝待它格外的好啊。”
北冥縝一抬頭,看到蒼狼千裡傳影,一道虛影立在榻前,負手含笑看他。
今日是新年之後第一次大朝,蒼狼全套正式玄色王袍,胸前墜著晶石瓔珞,額間扣了一枚發環,整個人長身玉立,華貴異常,他這樣含笑看他,一張本就是北冥縝生平僅見俊美的麵孔,越發顯出一種溫柔旖旎。
北冥縝雙手把狼崽捧到他麵前,小狼還在呼呼大睡,“因為它格外的愛撒嬌啊。”
蒼狼側頭看了看他手裡的小狼,“神識分出來,其實就是獨立個體,我想著把它做得小些,卻沒想到連性格都幼稚了。”
“你小時候也是這樣?”
聽了這句,蒼狼想了想,搖了搖頭,“……記不清了,不瞞你說,我在家破人亡之前,性子往好聽了說是溫厚,難聽了說就是懦弱……所以應該是挺愛撒嬌的吧,隻不過小時候,父王望我成才,待我嚴厲,母後過世得早,唯一能讓我撒嬌的王叔要上戰場,沒人能讓我撒嬌罷了。”
“……我性子木訥,個性又差,父王並不喜歡我,十六歲一到就讓我去邊關了。”北冥縝看看小狼,又看看蒼狼,“那你以後可以跟我撒嬌,隻不過我這人遲鈍得緊,如果沒看出來你在撒嬌,你不要見怪。”
聽他一本正經地這麼道,蒼狼笑出聲,他微微側了頭,狼王冠上雪白絨飾從肩上垂下來,拂過他鬢邊束發的銀環,發出簌簌一聲輕響,蒼狼背著光,本就生得深刻的五官在這一瞬間顯出一種驚人的俊美,他柔聲道:“嗯,我以後自會跟阿縝撒嬌,阿縝也要多跟我撒嬌。”
語罷,他側耳聽了聽,歎了口氣,“又吵起來了,不多說了。我回去上朝了。”
這時北冥縝才知道他正在上朝途中,應該是偷了個懶,送來虛影和他聊了幾句,忙讓他去忙朝政。
虛影漸漸消失,而遠在苗王宮禦座上,單手支頤,微微垂目的苗王慢慢含笑抬眼,看向跪在地上互相指責的兩個族長。
他心情特彆好地道:“叉玀,治他們禦前失儀的罪,罰俸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