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越孤鳴x北冥縝
對現在的苗疆而言,苗王的大婚就是最大的政務。
蒼狼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和禦兵韜以及千雪商量婚禮流程和苗疆各部座位排定、還有其他各界該請誰不該請誰,以及該來的沒來,不該來的來了怎麼辦等等。
結果這天一早,有文官慌慌張張地送來一份賀貼,最大的“不該來的”明晃晃地懟到了苗王跟前。
看著拜匣上頭海境紋飾,蒼狼盯了一會兒,拿出裡頭的信箋,是鱗王親筆寫的賀貼。他看都沒看,直接拿起最後一張,看著落款北冥異三個字,他忽然就咬著牙笑了一聲。
“好好款待來使。”語罷,他看向禦兵韜,“軍師替朕草擬一份回函,致告鱗王,朕的婚禮,請他來看。”
北冥異既然致書,就說明他已然知曉自己要迎娶北冥縝一事。
婚禮定下之後,他就沒再隱瞞北冥縝的存在,何況他一直認為誤芭蕉有古怪,北冥異知道也並不奇怪。來就來啊,他蒼越孤鳴難道還會怕北冥異不成?
禦兵韜略一頷首,領命而下,晚間便呈上了回函,用詞禮貌不卑不亢,蒼狼看了很滿意,親筆謄寫了一份,交給海境來的使節,他回了寢殿,千雪還在給北冥縝詳細解說苗疆內部各個山頭之間錯綜複雜千絲萬縷的關係。
蒼狼把北冥異派遣使者來的事說了,千雪一臉“魚老四這是來找打麼”的表情,北冥縝眉頭微簇,冷聲道:“他既然以一界之主的身份來了,那就以一界之主的禮儀對待,沒什麼好說的。”
蒼狼也是這個意思,千雪哈了一聲,心想那要蓋魚老四的布袋就要等他出苗疆結界還沒進海境的時候了。
千雪一門心思要如何錘魚一頓,告辭離開,北冥縝看向蒼狼,“不會讓你為難麼?”
“這是我想說的。”蒼狼換了寢衣,把放著奏折的書匣拿進來放在案上,認真的看著北冥縝,對方輕輕搖頭,過去躺在他身側。
開春了要防淩汛,諸多部族境內的堤壩要檢修加固,公務極多,蒼狼看他蜷在自己身側,雪白的尾鰭卷著他的腳,不禁失笑,拍了拍他的尾巴,“我今晚可能要通宵,你困了就去睡。”
身上裹著被子,北冥縝把頭擱在他膝上,低聲道,“我陪你。”
蒼狼知道他心裡有事,但也不追問他,一邊看著奏章,一邊時不時和他說一兩句話。
到了快三更天,北冥縝忽然幽幽地道:“這些日子,聽了誤芭蕉的話,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蒼狼剛痛罵完兩個敢上折子扯皮的族長,揉了揉生疼的太陽穴,低頭看去,鮫人雪白麵孔在螢石光輝裡微微浮沉,一半暖黃,一半陰鬱,銀灰色的眸子半垂,現出一種深海一般深不見底的顏色,他伸手掠了掠他鬢邊卡在鱗簇裡的一縷寶藍發絲,“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