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看那把黑傘時,傘麵已經收了起來,今天才發現,原來傘麵上竟然有字,端端正正八個篆書: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甘文:“……”
他要不是做平麵設計收集了很多字體素材,都認不出這八個字。真是好大的口氣,果然和腦抽很匹配,除了那位開始創了中華一統的秦帝國的始皇帝,誰敢說老子是天,昌盛萬年,雖然那位祖龍大人也沒能又壽又昌。
總之說白了,這就是個口號,喊出來裝逼,沒見哪個皇帝真的能長生不死的。大咧咧的把這八個字裝飾在傘麵上,還撐著這把傘到處走,畢館長也是夠心大的,反正換了甘文,他死也不丟這個臉。
就在新上任的助理先生忍不住又開始腹誹自己的衣食父母的時候,畢館長已經走到了他跟前,對著他上上下下一打量,道:“以後不用穿得這麼正式。”
甘文一身的西裝筆挺,倒襯得館長身上的休閒服很不正式。
“知道了。”
甘文老實點頭,人不敢看,衣服還是敢盯兩眼的,畢館長身上的休閒服看不出牌子,無非兩種可能,一種是高級定製的無牌貨,一種地攤出品的無牌貨,從錢多燒手這個角度來看,顯然不可能是後者,從做工剪裁來看,就更不可能是後者。
看仔細了,還看出花樣來,這身休閒服上,居然還有暗繡紋飾,顏色和麵料一致,所以不靠近細看很難發現,那是一條盤龍,龍身盤繞腰間一圈,龍頭直接擱在了肩膀的部位,怒目圓睜,很是威武。
極儘低調的華美感,甘文有點被震懾住了,他覺得有必要重新估算一下館長大人錢多燒手的程度,以此判斷館長腦抽的水平和他的職業前途究竟能有多黯淡。
有種熬不過三個月試用期的預感,甘文心中小小的沮喪了一下,話說他還不知道他的工作內容。看到畢館長已經往二樓辦公室去了,他連忙小跑步追上去。
“畢館長,不知道今天的工作安排是哪些?”
他得振作,不能什麼事情都沒乾就先打退堂鼓,試用期都混不下來,怎麼有臉去見來事兒。
“你的主要工作,就是替我收集展品,你也看到了,展覽館裡大部分陳列櫃還空著……”
畢館長進了辦公室,還是先倒了兩杯紅酒,遞給甘文一杯,然後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夾。
“這是我最近找到的目標,你看一下資料,準備準備就去吧。”
甘文:“……”
高仿古董還要收集?拿上錢找人做,憑你畢館長錢多燒手的財力,還怕填不滿陳列櫃?
雖然這麼想,但顯然不能這麼說,你是老板你最大,我是助理我跑腿,這就是職業素養。
抱著這樣的念頭,他打開文件夾,裡頭就夾著薄薄一張紙,上頭寫著:北宋定窯孩兒枕,世嘉拍賣會春季拍壓軸拍品之一,時間四月二十二號下午一點半,地點S市世嘉拍賣行三號廳,入場押金一百萬。
甘文雖然是個外行,但昨天一晚上的惡補也不是沒有收獲,至少這個世嘉拍賣行的大名他是知道的,國內數一數二的大拍賣行,一年舉行三次拍賣會,分彆是春季、秋季和冬季拍賣會,從拍賣行成立至今二十年間,還沒有傳出過世嘉拍賣行的負麵新聞,也就是說,這家拍賣行沒有拍賣過贗品,準確的說,是沒有被人爆出過這類新聞。
“畢館長,你是想照著這件拍品,仿製一件孩兒枕嗎?”
甘文小心的問,總不能是去把真品拍回來吧。
畢館長冷笑一聲,道:“不,讓它流拍。”
“???”甘文一腦門子的問號,流拍?為啥啊?
“還有問題?”畢館長一眼看過來。
甘文一縮脖子,合上文件夾,老老實實道:“我去查拍賣流程。”
沒乾過這活兒,讓拍品流拍該怎麼做,先查查資料再說,反正,離拍賣會還有七天,他有時間準備。
不過,讓孩兒枕流拍和收集展品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係嗎?
甘文又糊塗了,可惜,他沒勇氣回頭去問。腦抽的館長做出的腦抽決定,他這個助理隻能跟著腦抽的去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