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侯隨是來送晚會請柬的,那麼高規格的晚會,當然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現在消息才放出去,為了能弄到一張請柬的人已經擠破了頭,畢館長張口一要就是五張,不說是獅子大開口吧,也差不了多少,朱侯隨也是心大,親自把請柬給送了來,態度很誠懇,表現很熱情,要不是袁枚事先給甘文透了底,甘文真當他和畢館長是至交好友。
離展覽館不遠就有裝裱店,甘文把那幅字送過去,說明裝裱要求,付了定金,再回來的時候,朱侯隨已經走了,秦士勇和陶歌倒是大包小包的回來了,每人一身行頭,從裡到外、從頭到腳都齊全。
甘文領了自己的那一套,當場換了一試,衣服合體,鞋襪稱腳,忍不住嘖嘖兩聲,再一看,總共就四套行頭,秦士勇和袁枚各拿走一套,還剩下一套是女式禮服,明顯是陶歌的,不由得道:“怎麼沒有館長的?”
陶歌微笑道:“館長自己有。”
哦,對了,看館長的日常穿著,就是低調華美那一型的,正裝多半也是。館長那著裝風格,也不是商場裡能買得到的,肯定是高定,陶歌就是想替他去買,都沒地兒去。
兩天後,那幅字裱好了,醒目的金框上還有祥雲紅日的紋路,金光閃閃的,乍看有點俗氣,但是襯著畢館長磅礴恢宏、自成風骨的字,卻相益得彰,不但不顯俗,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威嚴莊重、堂皇富麗感。
隻是話又說回來,框是好框,字是好字,就是內容……建國後不許成精到底是個啥咪玩意兒?下麵蓋的那個戳兒就更辣人眼了。看著秦士勇和袁枚兩個人合力,把字掛到了牆壁上,甘文捂著眼不忍目睹。還好這展覽館裡平時根本就沒什麼人進來參觀,就算偶爾有人從門口路過,往裡頭張望一眼,看著稀稀落落空了大半的陳列櫃,也不會產生參觀的興趣。
“館長,咱們展覽館需要打廣告嗎?”
甘文的職業本能發作,拿手機對著字拍了一幅照,琢磨著發到網上炒一炒,說不定還能吸引點人流來參觀,畢竟這年頭,從來不缺嘩眾取寵的行為,因此也培養了一批無聊吃瓜眾,不圖彆的,就圖看個熱鬨,再研究一下究竟是哪個腦抽往牆上掛這樣的字,經過對比,可以讓吃瓜眾產生智商上的優越感,然後成為自乾五,不遺餘力的替展覽館做宣傳。
雖然,展覽館離明珠閣的距離還非常的遙遠,不過隻要努力,總能更靠近一點……吧。甘文有些惆悵的想著。
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甘文的小心思,畢館長很威嚴的瞪來一眼:“不需要。”
甘文連忙低頭看手機,避開了館長大人的目光。
不管彆人怎麼看,反正館長大人對這幅字滿意得很,對裝裱也很滿意,對自己的助理表示這回乾得很好,獎金多加兩百。
甘助理流淚滿麵,他辛辛苦苦出了那麼些餿主意,還跑裡跑外白忙活,都不如跑個小腿更值得館長大人肯定。
然後……嗯,然後不知道哪個缺心兒的把這幅字真給發到網上了,甘文咬著牙根表示,這堅決不是他乾的,眼瞅著平時連個鬼影子都不進來的展覽館,在之後的四五天裡,接連來了好幾撥組團的觀光客,都對著那幅字啪啪啪的拍照,一邊拍還一邊討論“喲,真有人敢把這麼腦抽的字給掛牆上啊”等等,他表示真丟不起那臉。
然後甘助理才想起來,他是沒有把這幅字給發到網上,可他發給來事兒看了啊,摔,他怎麼就忘了來事兒那破脾氣,不把這幅字發到網上賺人氣點擊才怪。
還好,館長大人一般都在辦公室裡不出來,也不知道下麵的情況,甘文轉頭找袁枚商量,咱是不是該收點門票給展覽館創收?他還就不信了,不花錢的熱鬨不看白不看,要花錢的熱鬨,還有人專門跑來看。
袁枚哈哈大笑,同情的拍拍甘文的肩膀,道:“成,老哥就幫你一回。”
他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一套文房四寶,在一個陳列櫃上頭鋪開來就龍飛鳳舞了。
茲今日起,本展覽館的參觀費,一人三十元,參觀時限兩小時,一米以下兒童半價。
不提內容,就這一手字,甘文又瞪眼了,寫得真是太好了,與畢館長的好還不是同一個類型的,畢館長的字是磅礴有力,風骨鏗鏘,而袁枚的字,卻是寫意風流,揮灑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