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陳籌頓時急了:“大人,凡事要……(1 / 2)

張公案 大風刮過 2831 字 10個月前

想不到沒過一個月,這張屏居然真的犯了命案,蘭玨微有些意外,他隨口再問了問,到底怎麼謀害的。

劉典史也不大清楚,隻模棱兩可地說,應該是用了凶器,那班主現在隻剩下一口氣吊著,不知道活過來活不過來,如果沒挺過來,這個案子就是真正的命案了。

這麼說著,就走到了務政殿前,刑部侍郎王硯在門口相迎,向蘭玨拱手道:“蘭大人,稀客稀客。今天有什麼緊要公乾,居然親自過來?”

蘭玨還禮道:“還不就是封賞劉知薈之事,吏部說戶部的檔歸他們,就把刑部查檔之事丟到我們禮部頭上。雖然是個循例的事兒,如果隨便派個文吏來做,又顯得怠慢劉大人,所以我就親自過來一趟,勞煩墨聞兄你幫我開一回卷宗了。”

雍朝例製,凡有官員升遷封賞,都要查核履曆出身。近日,中書舍人劉知薈擢升為禦史中丞,另獲賜封賞若乾。擬升和擬賞的文書先下到吏部和禮部,待提查檔案,確定劉大人身世清白,不是罪籍後代蒙混入朝,方可以正式升賞。

蘭玨覺得這個規矩有些多餘,初得功名或者有大升遷的時候查一查就罷了,這麼每升必查,最後反倒成了一種形式,那些升得快的官員,其履曆吏部和禮部都能倒背,實在沒有必要。

但蘭玨不是個愛提意見的人,在禮部做,講究的是以和為貴,意見留給諫官們去提,他覺得不合理的地方,隻是在心裡想想罷了。

王硯笑道:“我料著就是此事,不過同級司部調研刑檔要尚書大人的批字,我也不能擅開。可巧我們陶大人今天好不容易撞到了一宗命案,恐怕你要等他審完這一堂。”

正說著,外麵咚咚鼓聲響。王硯擠擠眼:“看罷,尚書大人已經要升堂了。這一回可有得審,我這裡有剛沏好的茶,佩之你權且喝著在此坐坐,我先失陪一陣,陶大人審案,我們要在一旁聆聽學習。”

蘭玨在心裡笑了。刑部尚書陶周風是他嶽丈柳羨的門生,一個地道的清官,地道的好人,個性溫吞,有些學究氣,如果擱在戶部、翰林院這樣的地方,任他溫和地和著稀泥,定然是個好官,可他偏偏是刑部尚書。

據說陶大人做刑部尚書是柳羨臨終前的遺願,蘭玨疑心是嶽丈臨終前吐字不清,致使門生們把“陶周風隻可入閒部”聽成了“刑部”。當時先帝也已病入膏肓,手一抖就批了,陶周風便做了刑部尚書。

幾年下來,刑部的血淋淋的案子少了很多,要麼懸而未斷,要麼被大理寺提調審理了。陶大人在奏折中欣欣然地寫:“近日又有一案,蓋因爭產而致,臣以聖人之言,先帝與皇上之仁厚勸化之,案犯痛悔流淚,可見盛世之朝,嗜血之人亦可教矣……”

其時皇上還未親政,懷王與雲棠等幾位輔政大臣都看了這封奏折後,轉呈皇上,由中書令代皇上批複道:“案犯是誰,判處何刑?”

陶大人回奏道:“案犯開審之前便已認罪,乃死者幼子,實為死者小妾偷情所生。身世不清,又被魔障迷去心竅,做此惡行,著實堪憐,臣提筆欲判斬立決時,不禁淚盈於眶,若心存聖人教化,何至於此,嗚呼……”

未幾,奏折批複,龍飛鳳舞一行朱字:“嗚呼,弑父凶徒,十惡不赦,不殺他聖人也流淚,立斬!”

陶大人含淚判了殺父犯斬立決,沒過多久,他又上書奏請在天牢之外種垂柳,栽菊花,使十惡不赦的罪犯聆聽落雨聲,鳥雀鳴,感悟世間大愛,還要刻印勸善小冊,分發給天牢案犯人手一冊,教化眾生。

懷王和雲棠王勤等幾位輔政大臣忍了陶周風很久,但誰都不願意落下個違背先帝和柳老太傅遺願的話柄,都在咬牙等著皇上親政之後收拾他。陶大人可能也隱約感到了這個苗頭,皇上親政後的這些時日,一直在抖擻精神,拚命辦案,每案都由他親自坐堂,讓下屬的官員們旁聽,替他參詳拿主意。

刑部的下屬官員,背後管陶大人叫“陶善人”,王硯更是沒少聽其父王勤抱怨陶周風,不免對他不大尊敬。

蘭玨道:“我剛進來時,看見捕快拿住了兩個書生,像是今科試子的模樣,就是要審的這個案子的疑犯罷?可惜,你們刑部辦案,我不大好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