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墓與東真國秘寶一直被人覬覦,這裡有十個八個盜洞原本都說得過去。但與當下推測出的案情和那些未動過的機關,就有些對不上了。
王硯擰眉沉吟,張屏躬身:“下官想接著查看有壁畫的甬道,望大人恩準。”
王硯瞥他一眼:“不必請示,本部院也要接著查那邊,否則這般折來返去,平白多走路,多耽誤工夫。”轉頭吩咐侍衛,“那處洞口待本部院查完其他的後再看,也不用發現了什麼就趕著稟報,先都錄下,之後一道報與本部院。每塊石頭每寸土都不得擅動。”
侍衛領命離去。眾人又折返回之前正在查的甬道。
張屏跟在王硯蘭玨之後默默前行,幾十年前,案犯從洞口下到這裡後,必然也如他們一般,先走到岔道口,而後發現了牆壁上發光的畫。
案犯跟著那些畫一路尋覓,進入一間間空蕩蕩的石室。
越往前走,石室門旁被扯下的鎖鏈距離門越遠,門框上鎖鏈被扯的損傷越來越重,還有被腳踹的痕跡。
一無所獲的案犯越來越暴躁。
牆上的畫被刮過,牆邊的殘餘火把和火折子都是被摔滅的,案犯非常急躁,質疑自己是否又一次被耍。
終於,在走了很久很久之後,案犯發現了——
這裡。
走在最前方的侍衛在一扇大敞的門前站住:“大人,地上有痕跡。”再側身一照門內,更驚喜道,“屋裡有東西!”
王硯立刻道:“小心,莫碰到證據。”帶著另一個提燈侍衛大踏步走上前。
地上的痕跡明顯是人的鞋底沾了灰踩出的腳印,由深至淺朝向了甬道更前方,看大小,是男子的腳印。
王硯吩咐隨行繪下腳印大小形狀,測量步踞,自與兩名隨從先進入室內。
這間石室與先前那些石室的大小完全一樣,屋中一片狼藉。
其中一麵牆上,又有一幅綠油油冒光的畫。
王硯立刻道:“佩之,快過來看看。”
本避讓在甬道旁側的蘭玨便繞開各種痕跡,進入室內。端看壁上這幅畫,筆法簡練,毫無稚氣,但仍能看出與外麵那些故作粗陋的畫是同一人所繪。
畫中又有個月亮,月下寥寥勾勒出的小山丘上,有幾棵樹,其中最靠近崖頂的一棵格外挺拔。遠處又有一道水,岸邊兩撮高矮不一的草。
畫邊題著幾行娟秀的字——
蒲葦生西岸,翠柏在東山;明月應憐我,遙遙共相看。
“此乃女子之作。字畫之中,思念之意眷眷。蒲葦應是她自比,山上翠柏,便是她的情郎罷。”
王硯點頭:“嗯。倘若這畫是石棺中女子所繪,她有個娃。隻靠她自己肯定生不了,孩子得有爹。”
那麼,孩子他爹,是誰?
蘭玨道:“從字畫來看,孩子的爹,應該是遠行了。”
王硯摸摸下巴:“也可能死了?”
蘭玨搖頭:“字畫中皆無悲悼之意,應隻是遠在異鄉,難以聚首。”
王硯又嗯了一聲:“還是佩之看得明白。”
張屏默默站在門邊看著,王硯亦回身打量室內。
一張矮桌翻倒在地,灶邊水缸也碎了,殘骸中躺著翻倒的木桶和扁擔和燈盞,一地瓷碴碎片,樹棍乾柴散在牆角,連灶中的灰都被掏了出來,覆在地上的鐵鍋和鍋蓋上。
兩隻凳子,兩個碗底,四根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