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屏瞅著王硯,眨了眨眼。
懷王哦了一聲:“這些番子,不上道的花花腸子真多。”
王硯正色:“這些都還隻是臣的推論,尚未定案。所以方才臣還要再多問一句,雲太傅是否與番邦有怨。”
懷王頷首:“王侍郎察查謹慎,不放過一絲一毫,孤這不懂查案的,聽你說一說,都受益匪淺。”
王硯立刻道:“臣難當此讚,惶恐惶恐。”
懷王轉看向雲毓:“如此,你回頭再問問太傅。萬一這些番子背地後裡還做了彆的手腳,仔細查一查,防他暗箭總是好些。”
蘭玨看著其望向雲毓的神色,不禁暗想,若非雲毓是雲太傅的兒子,當真要以為……
他在心中一哂自己無聊,雲毓起身施禮:“多謝殿下和王大人,這便即刻讓人回府傳信。”
懷王道:“也不急這一刻,你先坐下,說完話再辦不遲。”
雲毓道:“多謝殿□□恤。”又坐回椅上。懷王望著他笑了笑,方才轉頭再與王硯說話。蘭玨移開視線,不知怎的,心中卻突然浮起了數月前,劉知薈案後,懷王在禦花園中看著雲棠的情形。
他心內某處不由一動,尚未來得及捕捉,門外隱有嘈雜聲傳來,王硯噌地站起身:“可能是老馮回來了。”
張屏躬身:“下官去看看。”匆匆出門,廊下小衙役報,是府尹大人回來了,還拿住了案犯。
王硯大步跨出門檻:“人可也已找到了?!”
小衙役小心翼翼瞄了瞄他身後的蘭玨:“回大人話,小的隻是聽到前頭過來的消息,並不知詳細。”
蘭玨渾身猛一空。
王硯扶住他肩:“走,過去看看。”
前院中響著婦人淒厲的喊叫。
“你們這群罪人,獻祭未成,災厄必至,你們都得死!都得死!!!”
莧莧撲地欲抓向馮邰的袍擺,被侍衛拖開。
王硯與蘭玨大步趕到近前,王硯皺眉看著厲呼的黃稚娘:“這瘋婦是何人?”
馮邰看了看蘭玨,簡單道:“欲將抓來的孩子獻祭的案犯。”
蘭玨僵直站著,私魂魄已被抽乾,空餘軀殼,聽王硯再問:“孩子呢?”
馮邰再看了看蘭玨,雙唇方動,忽而視線落在遠處,斂身行禮。
懷王拖著腿走到近前:“孤等不得,便跟過來了。馮卿,啟檀在何處?”
馮邰俯身叩首:“臣無能。啟檀殿下與蘭侍郎之子墮入河中,臣已命人沿河搜尋,暫無所得,隻在落水的土崖處尋得遺落的鞋履。”
蘭玨搖晃了一下,王硯一把扶住他,蘭玨麵無表情,再又挺身站直。遠遠在後方的張屏輕聲道:“大人。”
蘭玨紋絲未動,王硯微微側首,張屏垂下眼皮,躬身:“大人,下官先告退。”
王硯皺眉,擺手示意他速速離開即可。
張屏再看了一眼蘭玨的背影,轉身退下。
他十分擔心大人,但這件案子暫時用不上他。
捕快衙役已準備好。
他要去拿住姚員外被殺案的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