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行反手關上門:“公子,這事不用提了,勞煩你將身上的衣衫再脫下來一次。”
周慈惜的神色雖然很震驚很迷惘,但很快照辦了。
阿球捧著兩爪果仁坐在桌上的零食碟邊,一臉警惕地看著我們。
易行又彈出一道光,照上周慈惜的肚皮,幽青的痕跡再度出現。
我和藹地對阿球道:“乖乖,幫貧道個忙。”抱起它靠近周慈惜肚子上的痕跡比了一下。
大了,大很多。
易行再畫符,重新照出屋內的那些爪痕印記。
周慈惜看著我拉出阿球的小爪對比,又把它抱到枕邊,眼神越來越呆滯:“道長,到底怎麼回事?”
阿球把爪裡的果仁都塞到嘴裡,在枕頭邊的印記上盤臥下。
仍是對不上。
易行肅然地向周慈惜道:“不是它。公子你枕邊的毛確實是阿球的,但留下爪印和痕跡的,不是這隻鬆鼠。”
周慈惜哆嗦了一下。
“道長,大半夜的,不要說這種話……若不是阿球,那,那會是誰?”
我端詳他腹部尚未消失的痕跡:“周公子,抱歉,你與阿球相認的場麵太感人,我與師侄感動之際,一時疏忽了一些細節。阿球它吃了丹藥,隻是有了些微薄的靈力,能長壽。但化形隱身,還重複人說的話,這些它做不到。它要與你相認,也不必這麼做。”
易行道:“我的現形術,現的是幽冥之痕,你這隻鬆鼠是活的,有實體,便不是它的痕跡。”
周慈惜的身體搖晃了一下,跌坐在椅子上:“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那阿語到底是什麼?”阿球跳到他膝蓋上。易行將衣衫遞給他:“周公子,先穿上衣服,彆著涼了。”
我問阿球:“你偷偷看周公子時,見過其他東西麼?”
阿球吱吱吱叫了幾聲。
易行道:“它說,它第一次過來的時候,有另一隻鬆鼠警告它,這裡是它的地盤,不許進來。阿球想和它打架,那鬆鼠就不見了。”他又補充,“是在夜裡。”
也是鬆鼠?
我再看向周慈惜:“周公子,你還記不記得,你是念到了哪一味藥名,阿語不出聲了?”
周慈惜道:“土槿皮。”
土槿皮一般用來治皮癬疥瘡,應該沒有驅鬼辟邪的功效。
易行肅然道:“癩痢鬼?”
周慈惜陡然變色,手捂在肚子上。
我道:“三界中沒這種鬼,你莫嚇周公子。”
易行摸摸鼻子。
我在心中順了順所有的線索:“如今看來,必然是這所宅子有文章。查查宅子裡曾發生的舊事,或能尋出究竟。”
易行點點頭。
周慈惜卻突然雙眼一亮:“啊,道長!我想起來了!我是在這屋子裡見過一隻鬆鼠!”
這回換我有點暈了。
“周公子,我們聊了半天的鬆鼠,既然你早就見過,為何不早說?”
周慈惜一臉說不清的著急:“因為那鬆鼠不是真的,小生一時沒想到。”站起身手忙腳亂係著腰帶,“兩位道長過來看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