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初道:“合承,有相連之意……”
話剛一半,我眼睜睜看著易行又摸出了一根棍子,一頭杵在地上,另一頭長長長,撐上了洞窟頂。
連和初的表情都有點僵硬了:“易行啊,這般相連,似乎……”
易行一臉嚴肅地握著棍子,晃動了一下,似乎在測試有沒有撐嚴實。
我腳下忽然一動。
一瞬間我以為這是錯覺,但周圍的人都神色變了,和初停聲,易行再晃了晃棍子,我又感到了地麵的微動。
夢滄子和五叔公齊齊走向易行。
“小道友,且慢。”
和初示意易行鬆手,五叔公和夢滄子的視線順著棍子上下掃了幾番,夢滄子飛身而起,足踏洞頂,倒立定身,哈哈大笑一聲——
“原來如此!”
他這般倒懸站著,衣衫與手中的拂塵的塵穗竟沒有反垂向地麵,而是仍朝著洞頂。
“從山壁入內,誰能想到竟是虛幻乾坤,好伎倆!”
五叔公伸手扶住棍子,念了兩句法訣,頓有金光從他掌心溢出,上下包裹住棍身蔓延至頂端。
“請諸位道友站穩。”
我默默給自己拍了個定身咒,將雙腳牢牢定在地麵,五叔公與倒懸的夢滄子同時向棍子兩端發力,整個山洞突然開始旋轉。
眼前迅速模糊,我仿佛被釘在了一個大球內,隨球飛快滾動,突有金光崩開,木頭碎茬擦過我頭頂手臂,金光中,忽又出現一個洞!
依稀又是夢滄子一聲大喝:“進!”
眾人身影先後飛撲向那洞。
我急忙念咒解開定身咒,腳下一鬆,沒來得及穩住身形,竟大頭向下往那洞中紮去!
耳邊罡風呼嘯,我還以為就要這麼一腦袋砸在地麵結束這短暫又苦逼的人生時,有誰拖住了我,翻轉了我,扶住了我,帶著我落下。
我聞著那淡淡熟悉的氣息,熱淚盈眶。
“師叔……弟子多謝師叔救命之恩。”
雙腳踏上堅實地麵,我慚愧低頭:“弟子學藝不精,讓師叔操心了。”
和初鬆開我:“你身體本就須調養,又奔波了這幾日,難免有支持不到的地方。此處詭異,你和自持還有易行易安易定幾個孩子都跟在我身後罷。”
我點點頭,自持和易行易安易定也都聚了過來。
其實我們當前所在的地方看起來並不詭異,甚至還可以說很美。
滿目所見是綠葉繁花,綠藤攀附著大樹,長草恣意伸展,濃濃大片綠中盛開著大朵小朵顏色各異的鮮花,如綠底斑斕花紋的錦緞或地氈。
被長草藤蔓遮蔽的小徑鋪著純白的圓石,濃彩深處,一座小軒,半隱在薄霧中,門扇緊閉。
似乎這裡,隻是一處隱在山林中的小宅,因主人離去,疏於打理許久。
空氣中混雜著草葉與花香,呼吸間如飲清泉。甚至,頭頂湛藍的天上還掛著一個太陽,灑下的陽光溫暖柔和,感覺非常真實。
五叔公沉聲道:“諸位道友請小心。”取出一包布巾,分發給我等蒙住口鼻。
我等沿著小徑沉默地前行,像一群趁主人不在家來打劫的土匪。
五叔公、夢滄子各領著幾人分散到樹林花叢中搜尋,和初帶著我們師叔侄跟隨經老爺直搗小軒。支存鬱亦在隊伍裡。
小軒外圍著白色的石欄,已被藤蔓爬滿,門前鋪著白色的石片,間隙鑲嵌著白色石子,粉色白色的花瓣散落其上。門窗的鏤花精致,窗上糊著煙霞色的紗。
我不禁道:“看來這裡是個女子的住處。”
支存鬱立刻開腔:“好,相道友斷出了那白衣人的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