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湖起身,“又是他殺。”
呂隊長:“啊,這回是什麼?”
溫湖:“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是先用繩索被勒死,然後再用這根繩索假作自縊。”
呂隊長虛心請教:“怎麼看出來的?”
溫湖:“你看她勒痕附近有抓痕,這明顯是死前劇烈掙紮所致。”
呂隊長:“也許她上吊之後又後悔了?”
溫湖:“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舌頭就會伸出來,還有你看,如果是自縊,整個身體的重量都掛在繩子上,這樣脖子後麵也會有深紫色的勒痕,但她脖子上痕跡最深的卻是在前麵,這說明凶手是將繩索繞到她前麵用力的,就像這樣,”他作勢在呂隊長脖子上比了比。
呂隊長被他弄得渾身發毛,忙退了兩步,乾笑:“您說就好,說就好,我能聽明白!”
溫湖聳聳肩:“所以就是被人勒死的了!”
呂隊長對之前的鬼魂之說還心有餘悸,不自覺就脫口而出:“如果是鬼先殺死她……”
溫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老呂啊,你剛還讓手下信科學呢!我問你,要是鬼殺人,用手不就行了,乾嘛還要大費周章用繩子勒死,還裝出她自縊的樣子?你見過這麼囉嗦的鬼嗎!”
呂隊長:“是是是!我這不是粗人嘛,沒讀過書,肯定不如你有見識!”
事發時那個負責蹲點的巡捕正好覺得肚子有些餓,走到隔壁巷子去吃夜宵,結果回來的時候就出事了,呂隊長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時候分頭在附近盤問巡查的巡捕也都回來彙報了,他們把附近都搜了一遍,也問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人物,大冬天的晚上,人人都關起門睡大覺,連更夫都偷懶,除了丫鬟被煙蓉支使不得已跑出大老遠去買煙,誰會沒事跑到這裡來?
而且煙蓉最近因為柳樹巷子十八號出的事情,生意一落千丈,據那婢女說,已經兩天沒見有人上門了。
線索全斷了,呂隊長有點沮喪。
其實這種無頭公案不在少數,偌大京城,哪年沒點稀奇古怪的事情發生,什麼城東小寡婦被殺啦,史家胡同的無頭屍案啦,樁樁最後都是破不了的懸案,這些年,大清亡了,民國建了,軍閥林立,世道一亂,再加上還有呂隊長這種不專業的巡捕,破案率就更低了。
沒遇上事的老百姓聽一耳朵熱鬨,以訛傳訛,什麼柳樹巷子十八號鬨鬼的傳聞就出來了,那些家人不幸遭害的,自然就燒香拜佛希望早點破案以告亡者之靈,希望太平盛世早點到來,免得出現更多這樣的事情。
雖然這些案子很多,但對於呂副隊長來說,如果能破案,他升職轉正的機會無疑更大,所以他對這件案子特彆上心。
溫湖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其實我已經有點發現了。”
呂隊長精神一振:“哎喲,聞少爺,你可真是我爺爺,我祖宗,我福星啊!”
溫湖:“不過我還不能確定,咱們得先去一個地方。”
呂隊長:“哪裡?”
溫湖:“會英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