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大街上,好吃的實在非常非常非常多……
光是各種不同的雞就……
油酥雞、吊爐雞、白斬雞、燒雞……
另外還有其他各種數不過來小吃,成暃拎著吃食包的雙手快要斷了,總算又發現了一件事。
“原來李兄你愛吃鹹的。”
書箱中的阿輕嗯哼了一聲。
逛得太遠,成暃都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向路上行人請教,豈料詢問的人也不甚熟悉京城,非常熱心地指錯了方向。到後來,越走,就感覺越偏僻,成暃想轉到彆的街上去,順著曲折小路,反而行到一個非常荒涼的所在,前方似已無路。
成暃打量了一下,像是某個戶人家的廢宅。京城為官者運多跌宕,往往前一瞬還是紫袍金魚,寶馬香車,下一刻便要成邊塞的一抹遊魂或是菜市口的一灘新血。京裡的人也多迷信風水術數之類,所以廢宅也特彆多。
這座宅邸很大,他們此時是在後園的院牆外,牆已塌了半邊,成暃探頭向內看,枯草亂藤中,竟開著一簇簇的菊花,純白金黃淺紫,如同在襤褸破布上織出的錦紋,一種奇異的綺麗。園中還有一座小亭。
成暃便和阿輕商量:“李兄,要不我們就在這裡歇歇腳吧。”
阿輕沒發現四周有什麼不好的氣息,便在書箱中簌簌甩甩尾巴,表示同意。
成暃遂順著那塌處的縫隙進入園內,原先的主人對這後園布置十分講究,破敗許久,隻是牆角處的枯藤亂草較多,內裡仍很幽靜彆致。
幾叢成暃叫不上名字的樹,葉如雲霞,亭旁小池中已無錦鯉,浮滿枯葉,倒也應和秋意。
成暃進了亭子,阿輕從箱中跳出,一人一狐對著獨特秋景,飽餐一頓。成暃覺得自己撐得都坐不住了,幫阿輕揉揉肚子,自己也揉了揉,片刻後,成暃與阿輕同時張嘴:“嗝——”
成暃不禁笑了起來,輕輕抓抓阿輕耳後的絨毛。
“人生者,飯可食飽,衣可禦寒,屋可遮風雨,便是滿足。”
阿輕抖抖耳朵,抬頭看著他。
成暃看了看亭外:“其實我也想過,我是否不適合科試入仕。我沒有什麼抱負,倘若僥幸得中,可能也做不好官。而且做官,很危險,說不定一個不小心,就……”
阿輕坐直身體,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