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爺,我……我沒吃胭脂……我,我不敢了……”賈寶玉抖了一下,目光躲閃的回話,到底不會撒謊,說完忍不住心虛的瞄了眼襲人。
法海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襲人暗自叫糟,卻隻能將頭垂的更低,沒法辯解。法海冷哼一聲,“貪花好色!冥頑不靈!倒不如我化了你去,好生戒掉你這色心,免得你入了魔障,害人害己!”
聞訊趕來的賈母一進門就聽見他要化寶玉當和尚,頓時覺得頭更暈、臉更白了,“你,老二你今日是怎麼了?是不是衝撞了什麼?哎呦,快來人去請道士和尚來家裡看看!”
法海想起這家人不喜當和尚的事,便也不再提及,隻扶著賈母坐下,義正言辭的勸說,“母親,寶玉是我的兒子,我不會害他的。您看看他,裝病偷懶,貪花好色,日後如何當家做主頂立門戶?”
“咱們是什麼人家?哪裡需要我的寶玉去外頭受苦?縱使他一輩子不愛讀書,就讓他做個富貴閒人又何妨?總歸要護著他的。”
“老祖宗——”賈寶玉眼圈一紅,兩步跑進賈母懷裡,卻礙於法海在場沒敢哭出來。
法海不讚同的看著賈母,“母親,您這是在害他!誰能一直護著他?等他父母故去,他還想指望誰?若這家業散了,他又能指望誰?”
“胡說!胡說!你……”
“母親,興盛交替是為常理,任何家族都不可避免,居安思危、教養子孫才是正道。養不教,父之過,我總不能等他到了黃泉再去埋怨我。”
法海對天上地下是什麼忌諱也沒有,可賈母卻被他氣了個倒仰,這是詛咒誰呢?想罵他,偏他說的確實是道理,倒顯得她老糊塗,攔著人家教兒子了!這是在指責她養歪了孫子啊!
法海見她不說話,還以為她已經聽進去了,心裡很是欣慰,便又接著勸道:“母親,寶玉年紀不大,從現在開始用心讀書,即使考不上功名也可以通曉事理,有益無害。至於,”他回頭看了一眼,“女色方麵萬萬不可沉迷,否則迷了心智,與廢物何異?”
被他掃到的丫鬟全都跪在了地上,急著想辯解,又怕一開口就似承認了迷惑少爺。
賈母終於順過了氣,見自己看重的襲人也被編排,氣得拿拐杖狠敲了兩下地麵,“什麼沉迷女色?你胡亂說話讓丫頭們還活不活了?”
法海驚訝的看看她,想了下,壓低聲音說道:“母親不知此事?那不如找大夫來驗上一驗,寶玉年紀尚輕,沉迷此事恐怕會傷了根骨,折了陽壽。”
“你!好!我就找穩婆來讓你死心!”賈母是不信自己身邊出去的丫鬟會不守規矩,襲人是她定下要給寶玉當姨娘的,這會兒被二兒子說成了狐媚子,還有什麼臉麵?正好讓穩婆來證個清白,好教二兒子也消停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