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 “這算什麼麻煩。”(1 / 2)

他的女主角 雪滿山崗 5612 字 8個月前

紅燈輕閃兩下,轉為綠燈。

邁巴赫一路低緩而又穩重地開過積水地,霓虹燈光的倒影映射在深色的車窗上。

雨簾如瀑,整個城市都被衝洗乾淨。

隔音極好的車內,車外的雨聲成為朦朧模糊的白噪音,恍若兩個世界。

十分鐘前,許初允渾身濕漉漉地抱著小貓上車。

她的毛衣沾了水,沉甸甸地掛在身上,泥水混著雨水,淺色的牛仔褲也變成深色,坐在真皮坐墊上便沾濕了一片。

許初允局促地想要站起來,旁邊的江聞祈已拆開包裝,遞給她一張乾淨的毛巾:“擦擦。”

“謝謝。”許初允低聲道謝,先將坐墊擦乾淨,正要將就毛巾繼續擦衣服,一隻指骨修長的手出現在視野裡。

她低垂眼看去,冷白手背上是淡淡的青筋,一看就養尊處優的手,兩張嶄新的白毛巾。

“分開來。”

江聞祈言簡意賅。

“……”

許初允接了過來,“謝謝。”

江聞祈輕輕嗯了一聲,又抬眼示意了一下助理。

總助轉頭跟司機低聲囑咐:“去顧老板那裡。”

顧老板?

許初允心急如焚,但還是委婉開口:“江先生,可以麻煩您送我去現在還營業的獸醫診所嗎?”

江聞祈掃了她一眼,微抬下巴示意。

許初允循著視線看去,看到了中控台屏幕上顯示的導航目的地。

喵寵物醫院·24小時急重症轉診中心。

原來對方比她想的更加周到。

許初允不說話了,低下頭去查看小貓的現狀。

小貓很乖巧地躺在許初允的懷裡,被泥水濡濕的毛發還在輕輕顫抖著,殘留著應激的餘悸。

許初允曲起手,用指節輕輕撫摸小貓瘦弱的背脊,指尖穿過冰冷濕透的毛發,低聲安撫:“堅持住,不怕不怕,已經在去醫院的路上了。”

“今年冬天不會再挨餓挨凍了,所以一定要堅持住哦。”

江聞祈右手支額,有些倦怠地揉著眉骨。

幾天來連軸轉不足兩小時的睡眠,太陽穴鼓脹發麻,神經一陣針尖似的刺痛。

在富有節奏的輕柔女聲下,低沉的拍子裡,那點針尖似的刺痛似乎緩和了一些。

抱著小貓的胳膊有些酸,許初允不動聲色地調整了一下姿勢,身體後靠,讓自己坐得更舒適,座椅的設計似乎也是貼合人體工學的,很舒服。

坐墊在緩緩加熱,驅散了寒冷。

許初允狀似看車外風景,實則偷偷瞟了旁邊的男人一眼。

江聞祈搭著腿,靠在座位上,指尖在手機上輕點幾下,車載音響響起富有節奏的藍調音樂,舒緩、悠然,衝淡了幾絲凝滯的尷尬。

他似乎很忙,垂睫接了一個又一個電話。

察覺到她的小動作,江聞祈微微側頭,“怎麼?”

許初允開門見山:“江先生是專門來問我答複的嗎?”

江聞祈摁亮手機屏幕看了眼,“還沒到三天。”

許初允不說話了,腦子亂糟糟的,沒有答案。也沒想好這隻貓到底該怎麼辦。

想了想,許初允決定先道謝:“江先生,剛才多謝您了。不知道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此時恰好有車開著燈相對而過,光影交錯裡,他的側顏輪廓更顯深邃分明。

許初允隱約聽到江聞祈輕笑了一下,“這算什麼麻煩。”

語氣浸著淡淡的不以為意。

認識以來,許初允第一次聽到他語氣裡居高臨下的分明情緒。

在這之前,他一直好像一個高強度運轉的精密計算機處理器,冷淡,克製,一切儘在掌握,從容淡然。沒有什麼多餘的、不相乾的情緒,從頭到底牽引著節奏走。

車就在此時到了目的地。

顧不上彆的,車門自動打開後許初允便解開安全帶,抱著貓咪飛速快步衝了進去。

已是深夜時分,寵物醫院卻白燈如晝。

“小姐您好,寶貝是怎麼了?”前台的年輕女生抬頭問她。

許初允三言兩語描述清楚情況,前台明白了,“那您先放在這裡,我馬上去叫值班醫生,先做個抽血拍個片檢查一下。”

“好的。”許初允目睹著她小跑而去,看向白桌後的另一位值班人員,“怎麼收費呢?”

值班的年輕女生笑容和煦,“您是顧老板的朋友對吧?不用付費。”

“顧老板?”許初允在腦海裡檢索著這個名字,“您是不是搞錯了?我不認識這位。”

年輕女生笑容不變:“十分鐘前顧老板交代過,他的朋友馬上會到,不是您還能是誰呢?放心,您家寶貝在我們醫院的所有治療都是免費的。”

十分鐘前。

想起在車內時江聞祈曾經打過的幾個電話,她下意識地朝門外看去。

江聞祈在大廳外麵。

他低頭看了眼手表,五分鐘過去了,去旁邊商城買衣服的陸林還沒回來。

隔著透明的玻璃,江聞祈遠遠看了一眼。

許初允站在治療室外,低著頭來回踱步,雙手抱胸,身上還穿著那件濕透得徹底,仿佛能滴水的毛衣。

看著就冷。

他輕輕嘖了一聲,解鎖手機。

在治療室外來回踱步的許初允聽到手機鈴聲響,在安靜的廳內很醒目。

她低頭,微信跳出一條新消息。

W:【出來。】

許初允不明所以,回望了一眼門緊閉著的治療室,裡麵隱隱約約傳出醫療設備的轟鳴嘈雜聲,還是依言走出了門外。

繁華夜色裡,深夜時分的江城依然繁忙,車流如織,高樓大廈運轉著,星星如鑽點綴在漆藍色的天幕,好似永不落的星光之城。

晚風徐徐,枝葉颯颯作響。

江聞祈雙手插兜,身姿筆挺,姿態有些散漫不羈,與夜色融為一體,目光漫不經心地落在許初允身上。而那件質地考究剪裁利落的西裝外套,正搭在他彎起的肘間。

許初允在他麵前站定,她本身身高不低,甚至算得上高挑,此刻仍需要微微仰頭去與他對視,“怎麼了江先生……”

話音未落,那件搭在肘間的外套便被主人扔了過來,許初允下意識地伸手接住。

“穿上。”

他語調平淡,沒什麼情緒,比起關心,更似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