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忘記隔壁一幫圍觀群眾,他麵不改色問了句怎麼都上來了,旋即轉身快步追上去,於眾目睽睽下把人帶進了自己辦公室。
剩下一幫人麵麵相覷。
進電梯後繼續麵麵相覷。
直到一道聲音不確定地響起,打破寂靜:“難道小薇前兩天說賀總花高價拍下珠寶送給裴總的事,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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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完整的故事脈絡很快在賀氏總部各行員工之間流傳開來。
起因是前台收到一份從裴氏閃送過來的貴重物品。
據某知情人士透露,裡麵裝的是賀總高價拍下的手串,被私下送給裴總後裴總不領情,又給退了回去。
接著是裴總出於某些急事給賀總打電話,賀總先是為手串的事情生著氣擺架子不接,最後也就撐了不到一分鐘,就撂下滿會議室的管理層急吼吼接人去了。
至於為什麼說是接人,因為賀總在離開公司後隻隔了短短兩個小時,就帶著裴總大搖大擺地回來了。
還專挑人多的地方走,高調得意,生怕彆人看不見。
而相比賀總的殷勤,裴總的態度則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以及不甚明顯的一丟丟......被反複糾纏的不耐煩。
綜上所述得出結論,賀總正在花式開屏追求裴總。
砸錢倒貼一樣不落,迫切又沒原則,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漫漫長路希望渺茫。
流言有聲有色,引兩邊吃瓜群眾無數,然而故事主角之一還在為另一位主角出神入化的臨場反應能力驚歎。
“可以啊。”
賀楚洲順手鎖上門,轉身去給裴悉倒水:“昨晚你就是這麼騙過你朋友的?”
裴悉聽不明白:“什麼意思?”
賀楚洲將水遞給他,語調放鬆下來,帶著懶散的笑:“意思就是誇你厲害,還知道得在外人麵前裝一裝。”
裴悉微微擰眉:“我沒有裝。”
賀楚洲挑眉,顯然不信:“那剛剛在電梯間時你對他們冷冰冰的態度是怎麼回事?”
裴悉:“因為他們不是你啊。”
賀楚洲唇畔笑容一凝。
裴悉不解:“無關緊要的人,我為什麼要對他們熱情?”
賀楚洲垂眸看著他,喉嚨像是被堵了一團輕飄飄的棉花,忽然有些說不出話。
裴悉沒有察覺出他的情緒異常,喝下一口水後發現肚子裡空蕩蕩,忍不住又喝了一口,再2抬頭:“楚洲,我餓了。”
沒想視線一暗,有人捂住了他的眼睛。
裴悉:“?”
裴悉疑惑地歪了歪腦袋:“楚洲?”
下一秒那隻手就上移到他頭頂不客氣地蹂躪,再次把他頭發揉得亂糟糟。
與此同時,裴悉手裡被塞進一隻手機。
塞手機的人語氣很是慷慨,又像拿他沒辦法:“密碼049123,自己看看想吃什麼。”
“挑好的貴的點,等下班了哥哥再請你吃大餐。”
雲跡已經把詳細的會議記錄發到了賀楚洲郵箱,附帶未來一周的日程安排。
裴悉不打擾賀楚洲工作,安靜吃東西期間掛斷了一個莫名其妙提醒他回去開會的電話。
吃完了,就開始在辦公司四處摸索參觀。
工作的地方很難有趣起來,總裁辦也不例外。
簡潔利落的黑白灰風格,兩麵白牆夾著巨大的弧形落地窗,望出去可以將大半個琬城儘收眼底。
其中一麵牆被巨大的白色書架擋了大半,錯落的格子裡擺放著各類書籍和綠植,以及左下三格裡麵琳琅滿目的......小動物擺件?
裴悉:“?”
他頗有興致地盯著看了一會兒,目光在開大會的小動物裡掃視一圈一圈,最後挑出一隻粉色橡皮豬。
軟糯糯的手感很好,捏一下,底座還會叫。
稱手,好玩。
另一邊,賀楚洲快速掃了一遍會議記錄,將幾個需要改進的地方做了標識,正準備處理文件,賀靄月電話來了。
賀楚洲掃了眼電腦右下的時間,在接起的同時對賀靄月發出靈魂拷問:“你把手機帶去學校了?媽知道嗎?”
賀靄月在電話裡支吾亂叫:“一天天就知道告狀,賀老大我看不起你,我要跟你算賬!”
賀楚洲的眼睛沒離開文件:“什麼賬?你算得清麼,要不要我這兒找個財務幫你?”
賀靄月:“......”
賀靄月:“我要跟媽說你在外麵造我謠。”
賀楚洲:“我造你什麼謠了?”
賀靄月:“你到處跟人說我要給裴悉生猴子!被拒絕還在家裡哭出了一片死海!”
賀楚洲:“?”
賀楚洲嘶地一聲停了筆:“誰跟你說的?”
賀靄月:“雲跡!”
賀楚洲:“這是他原話?”
賀靄月:“當然不是,不過總結起來大差不差。”
賀楚洲磨了磨後槽牙:“你這閱讀理解能力,明年高考真的能行?要不要跟媽說一聲提前幫你找好複讀班?”
賀靄月:“???”
賀靄月:“賀老大你@*#T@#&(@&#..&*......除非幫我做奧數練習不然*&%…#+!......”
賀楚洲掛了電話。
想想不放心,還是給楚女士編輯了一條信息,簡單提示了一下可以給賀靄月再報個課後閱讀輔導班。
剛點擊發送,眼前光影一閃,伴隨著吱呀一聲響,一隻粉皮豬忽然出現在他麵前。
裴悉很喜歡這隻豬,愛不釋手,捏個不停,把底座出聲的地方朝著賀楚洲,一捏一陣風,呼得人鼻子癢。
“我能帶它回家嗎?”他靠坐在賀楚洲身側扶手上,問賀楚洲。
賀楚洲認出那是之前賀靄月來時點外賣送的小玩意兒:“能啊,我記得那還有挺多,你全帶回去都行。”
裴悉搖頭:“不用我隻要這一隻就好。”
也行,賀楚洲不勉強,隨口問:“怎麼喜歡隻豬?”
裴悉:“因為感覺和你很像。”
賀楚洲:“......什麼?”
他頂著一腦袋問號,重新看向那隻粉皮豬:“哪兒像了?”
裴悉聞言,眉眼一彎。
近在咫尺的冰雪消融,很少露出笑容的一張臉此時看起來漂亮得幾乎攝人心魄:
“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