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藍覺得難以置信,可保不齊他真能乾出來這樣的事兒,畢竟身份.證他都好意思讓她背誦。
“今天的試驗結果不錯。”賀京桐一隻手覆上她的眼睛,在她額上親了一下便起身。
豈止是不錯,結果超過他們雙方的預期。
以後雙方都不必再問是否願意接吻。
情況已然更進一步。
他們心照不宣地達成共識——對彼此有不小的性吸引力,並且接受對方的吸引。
這於他們的婚姻生活是好事。
賀京桐整理自己的衣服,後頸被她抓到的地方似乎破了皮,疼痛比剛才更明顯。
他背過身坐下,讓她看看情況。
方才混亂間下手不知輕重,繆藍說了聲抱歉。
雖然隻是破了一層皮,肯定也是疼的。
傷口輕微地腫起來,繆藍想找個創可貼給他貼上,他又說不用。
“你以後彆家暴我就行。”
“我——”繆藍語塞。
算了,是她理虧。
離得近,繆藍又聞到了奇楠香之外的氣味,她好奇問:“賀京桐,你身上用的什麼香?”
“什麼香?”他疑惑,“滿屋子除了奇楠香,就是你頭發的香,我身上哪有什麼香?”
“你真的挺香的。”直到現在,她鼻腔裡感受到的仍是他的氣息,奇楠香似是消失無蹤。
賀京桐撿起地上的眼鏡重新戴起來,笑起來眼下有飽滿的臥蠶,顯出幾分無辜相:“你好像在調戲我。”
“……”
她多餘問。
兩位律師在約定的時間之前,一前一後抵達。
繆藍去倒了水,寒暄問他們吃晚飯了沒,都說吃過了。
賀京桐坐在沙發上,繆藍給他的杯子跟兩位律師的一樣,她自己的杯子倒是與眾不同,看出來是主人家專用的。
他開口:“你還沒問過我有沒有吃晚飯。”
繆藍覺得他有沒事兒找事兒的嫌疑,當著人也隻好耐心回:“……那你吃了嗎?”
“沒有。”
“那我們快點簽,結束了你去吃飯。”
“你不跟我一起?”
“我也吃過了。”
她明天做胃鏡要麻醉,今晚八點以後就得禁食,確實早就吃過飯了。
賀京桐鼓起的少爺脾氣被她的軟刺紮爆,連個響都沒聽到。
四個人在客廳沙發上再次對了一遍婚前協議的內容,確認無誤後,雙方當事人分彆簽好自己的名字。
兩位律師辦完事就告辭,時間已經八點多了。
賀京桐也沒再留。
繆藍送他出了門,兩人約好明早的時間。
他剛拉開車門,又被叫住。
“賀京桐,有件事在婚前協議之外,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她的聲音裡少了慣有的不急不躁,約莫是擔心商量的結果不如意。
“你說。”
“我們……可以不辦婚禮嗎?”
未等他回應,她立馬補充:“馬上冬天了,我不喜歡冬天,也不想那麼冷的天氣穿婚紗。”
“你的意思是等天氣暖和了再辦,還是——”
車門被他反手關上,發出砰的一聲。
賀京桐直接戳穿她所想:“還是等天氣暖和了再想下一個借口推遲?”
繆藍選擇坦誠,她看向他的眼睛:“我不想演給那麼多人看,你不也一樣嗎?”
這應當是他們的共識。
平時應付各自的家裡人就夠勞心勞力的了,何必再搭個台子為難自己。
不辦婚禮也不代表他們是隱婚,該知道的人早就知道了。
“如果我不答應呢?你明天拒絕跟我領證?”
繆藍搖頭,他明知這不可能。
“我在跟你商量。”
“那麼我不同意。”
“賀京桐,”繆藍向前一步,迫切地想要爭取,“你為什麼不同意?如果你覺得不該我來提這件事,那麼就當作你先提的,我答應你。”
她把背後的原因歸為他被下了麵子,那麼她可以補救。
“這件事誰都不該提。”
賀京桐沒給她任何轉圜的餘地,留下話明早來接她,車子絕塵而去。
繆藍在門口站了一會兒。
最近和他的接觸,兩人維持著客客氣氣下的互相試探,一度卸下了更進一步的心理負擔。
可麵子工程扒下來,涉及核心事件,一絲一毫他都不退讓。
走回房內,奇楠香悄然侵入鼻腔。
她忽然覺得難聞。
樓上樓下全部撚滅。
新風作用太慢,她又開了窗。
冷風吹進來,她也清醒一些。
永遠不要抱不切實際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