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啊……就是衝著她來的!
不過她奶先前有意無意提了一嘴懷疑是老板得罪人,林霄自然也不會多事,閉緊了嘴巴。
她還指望靠台球室服務員這份工作存夠讀高中的學費呢,可不能橫生枝節,讓老板同事曉得麻煩其實是她招來的。
林霄暗搓搓琢磨起怎麼讓這個事兒儘快悄無聲息地解決、彆耽擱她打工賺錢的功夫,在包間裡轉圈的林奶奶停了下來,順著羅盤的指示,把視線投向了角落裡擺著的立式空調。
“小顧啊,我在這裡燒點紙錢影響大不?”林奶奶回頭問。
“不影響不影響,回頭打掃乾淨就行了。”顧白忙道。
“好嘞。”林奶奶笑眯眯地應聲,給孫女打了個眼色,“小宵霄,來幫忙。”
林霄一看她奶這態度,心裡就有了數,應了一聲,走進包間幫她奶點香燭。
她都能琢磨出在台球室這裡做法的人是衝她來的,人老成精的林奶奶雖然看不見隻會盯著林霄看的男鬼,又哪裡會猜不出來。
在老員工顧白說出這裡曾經枉死的是個女娃娃,而李奶奶觀察天台現場發現這地兒煞氣重過陰氣、明顯是個男鬼,且這男鬼還有被人為強行做法保持陰煞不散、好長期逗留此地以損害他人陽氣的痕跡,老人家心裡就有數了。
普通的遊魂野鬼不分男女,但枉死的男鬼女鬼是有區彆的,枉死的男鬼煞氣重,枉死的女鬼陰氣重;前者害人不分目標,誰撞上誰倒黴,後者往往恨意滔天執念深重,特定的人(群)撞上了才會倒大黴。
要不林奶奶怎麼會一進包間就立即提了一嘴“老板得罪人”呢……老農民自有老農民的精明,她可不願意孫女招人嫌棄,得先把孫女從這倒黴事兒裡先摘出去。
祖孫倆心照不宣,默契地拿了一對紅蠟燭放在空調旁邊點著,又點了一大把香,分成三根一組,從空調旁邊的牆角開始插,一直插到107號包間外麵,延伸到林奶奶最早觀察到做法痕跡的另外半片天台上。
接下來,林奶奶掏出一大把紙錢,分成三份交給顧白、明蘭蘭和吳波三人,讓他們在天台上沿著那些插了香的地方一堆一堆地燒。
給三名小年輕同事找了點事兒乾、順帶把他們支開,林奶奶臉色便嚴肅了不少,將孫女叫到燃著紅蠟燭的空調前麵和她一起燒紙。
一麵燒紙錢,老人家一麵在嘴裡用土話念念叨叨:“不管你是哪裡來的客,哪個請來的客,收了這些錢麼你自管去辦自個的事……此世淵源就此了(結),往生不做帶罪人……”
念叨中,林奶奶舉著燃燒中的三張紙錢,在林霄的腦門前虛繞了一圈,又在林霄的腳邊虛繞了一圈。
林霄以前也不是沒見過他奶燃香燒紙,每次她都沒怎麼往心裡去,隻以為老人家是封建迷信。
這一回,林霄就特彆認真地幫著燒紙。
一麵燒,一麵抬頭看那個仍然直挺挺地立在空調陰影處的男鬼。
林奶奶把那三張繞過林霄的紙錢扔進火堆裡,林霄便震驚地看見……那個不管她站在哪個位置都直勾勾地盯著他看的男鬼,微微下垂的腦袋緩緩上抬,移開了視線。
林霄忍不住猛地站起身,趴在她肩膀上的巴巴托斯都被甩得稍微晃了晃。
哪怕是麵對麵,那男鬼也不再看她了,那對跟死人差不多的混濁瞳孔呆呆地望著空處,單薄的軀體、枯槁慘白的麵容,竟然像是流沙捏合成的一般,緩緩消散。
林霄:“……!!”
也在這個男鬼像是虛幻的泡沫般崩解之時,林霄看見有一股黑色的、細密如粉塵的黑色煙霧從那消散的男鬼軀體中飄了出來。
全程安安分分趴在林霄肩膀上的巴巴托斯大嘴一張,那股有如小臂粗細、細密如粉塵的黑色煙霧就被吸到了貓口中。
林霄:“……(°△° )”
啊這——這就是小貓主子要的暗能量?
這麼簡單就弄到了啊!
林霄正心情激蕩,林奶奶不耐煩地拍了她的大腿一巴掌:“做啥呢,趕緊燒紙。”
林霄乖乖蹲下,和奶奶一起往火堆裡扔紙錢。
她腦子裡,心情很好的小貓主子正通過精神矩陣誇她:“原來你是會引來詛咒的人類,這很好。”
林霄:“……”
這種誇讚她這輩子真是沒聽過。
林奶奶沒有陰陽眼,看不見男鬼消失,不過包間裡的煞氣在她破除了幕後人做的法後已經不再穩固、正在漸漸消散她是能夠感覺出來的,神色放鬆了不少,壓低聲音對孫女道:“這個請鬼來害人的人明顯是對著你來的,估計是想借這個枉死鬼的陰煞之氣損害你的陽氣,等你重病一場陽氣弱了,人家就好耍手段借你的命數。”
“老太,請來的鬼隻會害我生病,不能把我搞死?”林霄連忙道。
林奶奶瞪她一眼:“害人命哪有啷個容易,做法不成被反噬,才叫真個會要人命。”
“哦哦。”林霄想起五弊三缺的報應,安心了不少……她也就是撿到了小貓主子後有了能看得見鬼這麼個本事,正擔心盯上她的人有法子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她弄死呢,那可就太憋屈了。
林奶奶又道:“請鬼辦事是有門道講究的,個中規矩重得很。枉死鬼一般是在生前執念大的地方徘徊,想害你的人把枉死鬼困在這裡,本身就有違天道,我把他困鬼的法事破了,那個人肯定要著反噬。你注意一下,要是你周邊有認識的人這段時間忽然生了大病,必然就是了。”
林霄認真地點頭,兩眼放出凶光。
她這個人吧……講究的就是一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讓她曉得是哪個崽種對她搞這種陰私伎倆,SHI都要給他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