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詩意給手機解著鎖:“那肯定是要的。但我爸媽現在都跑到國外去了,在那邊有個事兒要處理,估計得兩個多月後才過來。不過呢,也沒事,現在是網絡時代,我們可以打視頻見麵。”
算命的叫她快點結婚,她現在隻想讓這個事情儘快地塵埃落定。
易羨舟:“也行。”
“那你呢?”薑詩意抬臉看著易羨舟:“你那邊的家長,我是不是得見見?”
易羨舟笑:“我這邊啊,估計隻需要跟他們說一聲,然後自己做決定。”
薑詩意不太懂:“他們不管你麼?”
易羨舟搖頭:“他們隻有一個要求,就是對方不能太窮。是男是女是美是醜都無所謂。”
薑詩意蹙了下眉:“怎麼感覺我們倆的情況既像又不像的?”
像是好像都不怎麼被管。不像好像是因為兩邊不管事兒的出發點不一樣。
易羨舟抬起頭來看著她,良久,唇角掛上了一絲笑:“因為我爸媽和你爸媽的出發點不一樣。你爸媽那不叫不管你,是叫不過多乾涉你,是出於愛。我爸媽是真的懶得管我,所以他們的出發點,是不在意。”
薑詩意懂了,神色複雜地看著雲淡風輕的易羨舟:“我可以冒昧地問你一個問題嗎?”
這個問題早在之前算命的時候,她就想問了。隻是覺得可能不太禮貌,就忍著沒有問。
易羨舟:“問。”
薑詩意:“你不會難過嗎?他們這樣對你。”
易羨舟搖頭:“不會。”
她不是在說謊。
在孩童時期的時候,她也曾經奢望過自己能夠和妹妹一樣得到一視同仁的愛,並且會因此而大吵大鬨。
直到後來有一天,她爸爸指著她說“你以為是你是個什麼東西,怎麼敢跟你妹妹爭東西”過後,她在夜裡傷心地哭了一宿,就在早上起床時,突然一下變得非常麻木了。
後來她才知道,她大概是已經自發地把自己對他們的情感進行隔離了。不知道隔離了多久,大概有十來年了吧。在這期間,無論他們說什麼做什麼,她都沒有任何波瀾。在和彆人談論這些事情時,她也沒有什麼壓力。
就好像是在用上帝視角來看這些事,久而久之,感覺就像是在看彆人家裡發生的事了。
“好吧。”薑詩意沒有再繼續問。
過了一會兒,兩人吃完飯,各自聯係了一番自己的家人,這事兒就算是真的定了下來。
與此同時,這一餐飯也吃得差不多了。易羨舟結完賬,便起身領著薑詩意重新回了市裡。
下車後,易羨舟隻是去邊上小攤販那兒駐足買了份鮮果切而已,就被迎麵而來的熱浪惹得像是在身上裹了一層燙人的水蒸氣。
由於這個天氣實在是太過於炎熱,易羨舟不僅將袖子堆疊到了臂彎上,還解開了一顆扣子散熱,以至於她的鎖骨在微敞的領子底下露出了若隱若現的輪廓。
回到房間時,薑詩意冷不丁側頭一看,便一眼瞧見了易羨舟那完美利落的下頜線,以及性感的薄唇。
不經意間,她的心神隨之微微漾了漾。
抿抿唇,薑詩意轉身去到一邊,拿著熱水壺燒起來水,準備泡一壺花茶喝,好下個火氣。
易羨舟則在一邊拿著手機繼續回著他人消息。
一會兒後,薑詩意端來兩杯茶,一杯給易羨舟,一杯自己捧著,問:“對了,那,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簽一個婚前協議?”
畢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那種結婚。就算是傳統意義上的那種結婚,為了保險起見,也有大量人是在簽的。
易羨舟接過茶放到一邊,從箱子裡頭撈起筆記本電腦:“行,我現在就擬,等你看完,如果發現有什麼遺漏的,再加上去,怎樣?”
薑詩意點頭:“沒問題。”
說動就動。易羨舟坐到陽台旁的小桌子處,將電腦打開後,就聚精會神地擬了起來。
薑詩意則坐在一邊慢悠悠地喝著花茶,時不時抬頭欣賞一下這房子的裝潢,又或者低頭玩一玩手機裡頭的那些個弱智小遊戲。
約摸過了四十多分鐘,就在薑詩意忍不住打嗬欠時,易羨舟敲下一個空格鍵,衝薑詩意招了招手,同時將電腦屏幕轉向她:“我弄好了,你現在要不要過來看看?”
薑詩意起身在她旁邊落座,傾過身子認真看了下,發現易羨舟擬得還挺細。
“配合雙方逢場作戲,認真善待雙方家裡人?Ok沒問題。”看到後麵,薑詩意開始自言自語:“婚後相處需要尊重雙方自由,對於雙方的私生活不得加以任何形式上的乾涉?”
說到這兒時,薑詩意停頓一下,微微揚起了眉梢。
“嗯,”易羨舟點點頭,“怎麼了?”
“沒怎麼,”薑詩意捋了下發絲,“就是想說,可以。該擬的你都擬了,我好像也沒什麼需要補充的了,就這樣吧。”
“行。”易羨舟將文檔拷貝下來,拿著U盤衝著門外指了指:“那我們現在出去打印出來,簽一下?”
“走吧。”薑詩意淺淺比了個OK。
二十分鐘不到,兩個人就去到了一家打印店。沒多大會兒,一式兩份的協議打印了出來。
兩人簽完字,易羨舟遞了一份給薑詩意。薑詩意正二次細看著上頭的內容,被她擱在包裡的手機就忽然冷不丁地震動了一下。
薑詩意拿起來一看,微微抬起眉來,抬頭望向易羨舟:“我媽說,下個禮拜五適合領證,你到時候應該有空的吧?”
“有的,”易羨舟點頭,又望向她:“有。那,我們到時候民政局見?”
薑詩意雙手抱著腰腹,輕輕撐著下巴看著她,唇角微翹淺淺道:“好啊。”
說完,薑詩意微微抿緊了唇,繼續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對方。
怎麼辦,她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有點兒期待和易羨舟的婚後生活了。
她想,應該,大概,會挺有意思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