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要一碗紅棗銀耳粥。”周挽站在收銀台前說,“謝謝。”
陸西驍受了傷,周挽隻敢給他買清淡些的東西吃。
這家粥店就在他家前麵,主要賣粥,還另外附帶些小配菜,口味很不錯,而且分量大又實惠,生意很不錯。
周挽坐在一邊等,玩手機消磨時間。
點開朋友圈,第一條就是薑彥發的,是他坐在車上和他父親的合照。
周挽指尖一頓,點開照片,放大。
她眉心蹙起,認真看著照片,更加確定一點,這就是她在醫院裡見到的陸西驍的父親。
雖然那次距離有些遠,但陸西驍父親並非是讓人過目就忘的長相,他長得很硬朗嚴肅,氣場強大,氣質鮮明。
其實和陸西驍那隨性的性格很不像,他還是更像他媽媽。
隻是,薑彥和陸西驍的父親,為什麼會是同一個?
“小姑娘,粥好啦。”老板喚道。
周挽思緒被打斷,她連忙起身接過,又道了聲謝。
紅棗銀耳粥分量很足,沉甸甸一盒。
……
回去時門還留了條縫,周挽輕輕推開門,換上拖鞋走進去。
陸西驍聽到聲音,側頭淡淡看了她一眼。
周挽幫他把打包盒蓋子打開,將粥推到他麵前:“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但你受傷了,今天先吃點清淡的吧。”
陸西驍問:“你的呢?”
“什麼?”
“晚飯。”
周挽一頓,她忘記自己也還沒吃飯了。
“我不餓,晚點再吃好了。”
陸西驍起身,轉身進廚房。
周挽聽到水龍頭的水聲,很快,陸西驍拿著碗出來,沒瀝乾,水一滴滴落在地毯上。
他將碗放桌上,筷子咬在嘴裡,一言不發地將一半的粥倒進碗裡,熱氣騰騰。
粥推到周挽麵前,勺子也扔在她眼前。
陸西驍全程沒說話,做完這些,他低頭大口喝粥。
周挽抿唇,雙手捧住碗:“謝謝。”
兩人占據茶幾兩角,安靜喝粥。
周挽吃東西慢且專心,陸西驍吃完後就轉過頭盯著她看。
好幾次周挽被看得渾身不舒服,回看他好幾次,他依舊一寸不避地看,可就是沒說話,到最後周挽實在受不了,問:“怎麼了嗎?”
陸西驍:“不是說不餓麼。”
“……”
周挽停頓了下,輕聲,“不能浪費。”
他不屑地嗤笑一聲。
周挽加快速度喝完粥,將碗筷拿進廚房洗乾淨,也是在這時,門鈴忽然響了。
“我去開門。”周挽說。
估計是蔣帆又來了。
周挽跑去開門,拉開門的瞬間看著門外站著的人愣在原地。
不止是周挽,門外那人也一樣愣住。
“周挽?”薑彥睜大眼睛,“你怎麼會在這?”
這世上總有那麼多巧合。
有些事因為巧合更美好,而有些則因為巧合變得更糟。
陸西驍不知什麼時候走到周挽身後,他平靜地冷眼看著薑彥,扣住周挽纖細的手腕將少女拉到自己身後。
“你來做什麼?”他問。
薑彥終於將視線從周挽身上移開:“爸打不通你電話,讓我來找你一起去吃飯,車就在樓下。”
陸西驍一言不發,抬手關門。
薑彥手肘擋住,他沉著臉,眼底幽深,低聲:“有本事你以後都彆來。”
陸西驍忽然笑出聲,像是聽到了什麼格外有趣的笑話,側了側頭,問薑彥:“你知道我為什麼看不起你嗎?”
“這些本就是應該屬於我的!”薑彥少見的大聲,“憑什麼你能輕鬆擁有這一切,而我卻要付出千萬倍的努力!?”
“行啊,那你趁早改名姓陸,沒人攔你。”
“陸西驍,你有什麼資本在這居高臨下地跟我說話。”薑彥眼底火燒,惡狠狠地盯著他,“你記住,真論起來,你才是私生子。”
私生子。
周挽腦袋嗡的一聲。
下一秒陸西驍已經衝過去一把將薑彥推到在地。
他拎著薑彥領口,拳頭朝著他臉用力砸下去。
眼鏡腿折斷,鼻梁立馬紅腫起來。
“陸西驍!”周挽反應過來,撲過去拉架。
他身上有傷,隨著過激的動作傷口迅速崩開,鮮血浸透紗布沿著皮肉流下來,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痛一般,雙目猩紅,一拳一拳砸在薑彥臉上。
周挽去拽他手臂,被向後的力推倒,也摔在一旁。
烏雲迅速擋住清冷的月亮。
連最後一絲光亮都不再施與。
周挽來不及顧掌心被擦開一片血紅,又去抓陸西驍的手。
“彆打了!”她用儘全力抱住他手臂,“彆打了,陸西驍!”
陸西驍終於停下動作,垂眸看向周挽雪白手心上的血絲和塵土,理智稍稍回歸。
他深吸了口氣,強壓住憤怒和戾氣,站起身。
他看著周挽去攙一臉青紫淤血的薑彥,他近視四五百度,眼鏡被打掉後眼前模糊一片,周挽扶著他好不容易坐起:“薑彥,你沒事吧。”
陸西驍眼神冷到帶煞。
“薑彥,你再敢亂說話,我一定弄死你。”他狹長的眼尾收攏,揚起一片鋒利的煞氣,“滾。”
陸西驍轉身進屋,拿起周挽的書包丟到她麵前,“你也滾。”
*
暴雨過後,一早濃重的霧氤氳整座城市,潮氣席卷寒意侵襲。
一場秋雨一場寒。
“挽挽。”顧夢轉身,趴在周挽桌上小聲問,“薑彥怎麼回事啊,跟人打架了?”
周挽想起昨天那場爭執。
私生子,諸如此類。
她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什麼都沒說。
薑彥是學校最看重的尖子生,不僅僅隻是清北預備役,更是有希望直接衝擊保送生的人選。
今天一來學校滿臉掛彩的樣兒立馬被班主任叫去辦公室詢問情況。
直到數學課快要開始他才回來。
數學老師後腳也走進教室,敲敲桌子:“來,都回座位,把昨天的試卷拿出來。”
周挽拿出試卷,側頭小聲問:“沒事吧?”
“沒事。”薑彥答,過了會兒,他問,“周挽,你怎麼會和陸西驍認識?”
“之前他來我看的那家遊戲廳認識的。”
薑彥沒那麼好糊弄,皺眉:“那你怎麼會在他家?你昨天一回來就去了他那?”
周挽停頓了下,說:“之前有一次晚上我奶奶不舒服,是他幫忙陪我一起去的醫院,昨天碰到他朋友說他受傷了,我就去看看。”
“他幫忙?”薑彥不相信地反問,不屑,“他不惹禍就不錯了。”